夜已深,吕府各处房门紧闭,显然都进入了梦乡,唯有一处,开着窗,还闪耀着烛火。
一个年约十*的少年,坐在窗前,低头奋笔疾书,月光透过窗户照射到他的脸庞,和烛光一起,让他的脸闪着光亮。
轻风吹过,烛火跳动,看着烛光好似暗了些,少年拿起工具,挑了一下灯芯,房间里又亮堂了不少。
少年的书桌前堆满了一叠叠的信件和账本,少年将手中已经回复好的书信折了起来,装入了信封,随手又拿起一封,信件开头是一通对吕家本家的问候,之后才说到写这封信的原因,入冬后,吕家商号照旧例要押送一批粮草到虎阳关,交给舒将军,这是这些年吕家每年都会做的事情,不论虎阳关守将是谁,每年吕家都会送一批粮草和衣物,以确保在寒冷的冬日,镇守边关的将士不会挨饿受冻,军事处每年也会拨发一批粮草给虎阳关,但是虎阳关气候恶劣,冬日里将士们都要饿着肚子,半饥半饱,穿得也是不厚实的衣服,吕家便自发征集了民间的募捐,汇合整理后,每年入冬时节便派人押送到虎阳关,交给镇守虎阳关的将军。
虎阳关这几年一直是由舒延镇守,吕家与他也打了好几次交道。
看到这封信的呂丞麒突然放下了信纸,手摸着舒将军的舒字,喃喃地叫了一声:“阿景……”
他怔怔地看着这封信。明知这封信里的舒将军并不是舒景,但他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这个字。
校端着夜宵进来的时候,便看到的是这样一幅景象,呂丞麒失神地盯着一封信,没有动笔。
校将夜宵放到呂丞麒旁边,朝着呂丞麒看着的地方望了过去。看到呂丞麒呆呆地盯着的地方原来是舒将军几个字。校便明白了过来,他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少爷,夜宵凉了,你吃点再看吧。”
呂丞麒回过神,点点头,端起夜宵一下一下地吃着。吃了几口后突然放下了碗,看着校问道:“校,你说阿景是不是讨厌我了?”
又来了……校无奈地安慰道:“少爷你又瞎想了,舒秀怎么会讨厌你呢?”
“可是……”呂丞麒一脸受伤地模样说道:“可是为什么我给阿景写了那么多信,她就回了一封,还只有三个字,我很好。她肯定是讨厌我了。不想跟我说话了。”
“少爷。舒秀既然进了军营,肯定会很忙的,你看你三天两头往邺城寄一封信,送信的都要累死了。”校揉揉眉头,说道。
“哎,都三个月了。我整整三个月没有见到她了……”呂丞麒趴在书桌上,沮丧地说道。
校看到这样的情景也替呂丞麒心疼。
本来老爷只是为了把少爷骗回来。才说自己得了重病,没想到等呂丞麒回来后,吕洪还真的大病一场,缠绵病榻十几天,家里的大小事情只得交给呂丞麒管着,谁让他大伯的两个孩子,都还小,根本不顶事呢。
呂丞麒不得不挑起这个大担子,好在从喧着吕洪也训练过,处理起商户大大小小的事情也不觉得吃力,呂丞麒本以为自己只要等到爷爷好了,就能卸下担子去找舒景了,可惜,吕洪见孙子这么能干,居然在裁之后带着几个老仆人去了度假山庄,把事情全扔给了呂丞麒,呂丞麒找到他说自己不肯干的时候,一向硬朗的吕洪居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痛诉,说自己和几个家仆打拼大半辈子了,都没休息过,好不容易孙子能顶事了,还不肯帮老人家分担,要他们这几个老胳膊老腿的老家伙继续劳累,有没有良心,有没有孝心……
呂丞麒欲哭无泪,只得接下爷爷的工作,帮着打理家里大小的事情,好在还有婶婶帮忙分担一些,但是刚刚上手的呂丞麒也累得够呛。
呂丞麒与吕洪明说自己不想继承家业,吕洪虽然伤心了一段时间,最后还是同意只要他做到弟弟长大,能称为吕家顶梁柱的时候,他就可以卸任。
呂丞麒算算,那至少也得十年的时间,他的弟弟,也就是吕蒙的大儿子,今年才九岁,呂丞麒跟爷爷抗议,但是下场就是吕洪又在他面前哭一场,弄得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又不能老是让婶婶一个人支撑着,她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呂丞麒只得认命地呆在了家里,不过为了能尽早完成任务,只有九岁的吕丞瑞被他天天带在身边操练,力求他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达成目标,真是让这个九岁的孩子叫苦不迭,可惜这个家里他最怕,但是又最崇拜的就是这个大哥,从小带着他捣蛋打架,让幸伙从小就在心里认定,他的大哥是个非常厉害的人,立志要向大哥看起,虽然累,但是那小小的身子居然也挺下来了,真没叫过一声苦,这让呂丞麒刮目相看,老是拍着他的肩膀,说有前途,让小吕丞瑞开心不已,下一秒又被哥哥拉着继续操练。
呂丞麒唉声叹气,盯着外面的月色,想到自己刚得知这个噩耗的时候,便第一时间写信告诉舒景,说可能要很久才能见面,让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在军营里被人欺负云云,可惜舒景看后,竟然只回了三个字:我很好。这让呂丞麒挫败不已,但是他越挫越勇的劲头是一点也没减,还是两三日一封信地寄到邺城,亲手送到舒景手上,可惜舒景已经进入军营,送信的回话,信都是交到了守备府,她二哥手上,这让呂丞麒一直在担心,是不是自己写给舒景的信,被她二哥扣留了,所以舒景之后才一封也没有回。
舒林若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