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皇的书房内,不断有人进进出出。似乎是相当焦急的样子,而丞相大人顾惜与治栗内吏府管事张骅规矩的守在书房之外。
易皇所处的宫殿名叫长乐宫,地势严谨,宫闱交错。宏大而豪华,威武而不屈。只不过随处可见的玉猪龙才是彰显帝王最具权威的饰物。而此刻的易皇却是大发雷霆。易皇将手里的奏章重重的摔到地上。由于大易王朝的奏章全部都是由竹简以及牛皮编苇而成,这么重的一把竹简砸到木质地面,所发出的来的声响震耳欲聋。
“粮草怎么可能收不上来!”易皇怒气翻腾,再次拿起张骅上报的数据,这比往年的一半还要少。大易王朝如此多人,这点粮食怎么可能支撑的下去?“孤不是让赵家长子去筹集那十万石粮草了吗?消息呢?”
丞相顾惜将张骅支开,自己领受易皇的滔天怒火。“陛下,您让赵墟关搜集粮草的理由是其父极其军队无粮米可咽,现在赵大将军平安归来。赵墟关自然没有这个义务……”
“混账!”
易皇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怒骂。“身为臣子,为君王排忧解难是他们本质所在。这些人以为孤不知道赵家每年的收益有多少吗?当孤眼瞎还是耳聋?”
可是无论家业赚的再多,一时也无法筹齐这么多粮草啊。更何况当地商户更是有意抬高量价,为收购粮食所造成的困难,麻烦重重。
但是这次,丞相顾惜没有开口应答。
“传孤口谕,城中的米粮,一斗不能多于十文。造诣者,杀无赦。”
“喏!”
都赋宫中,却是一片祥和跟安静。只不过这样的安静却是建立于易皇暴怒的边缘。
“这是你母亲当年成名之舞,名叫忘川。现在本宫让歌姬交给你,在诸侯使臣进贡之时,跳与众人。”盛德公主魅惑的红唇轻启,整个阴暗的都赋宫仿佛沉静在死寂的边缘。渐渐没有任何生息。
赵翳这次是以她原本赵家嫡女的身份进入都赋宫的。步摇微微晃动,蓝色透明的玉体,杂夹着点点纹缕。赵翳看着高高坐于榻上的盛德公主,眸色有些不自然。
“那是我母亲的成名之作?为什么我不清楚。”
盛德一笑了之。“本宫初次看到这支舞时,你还没出生呢。赵勉在林钰死后,自然不会告知于你。”所以,赵翳不知道,再正常不过。
“至于本宫为什么要让你学,自然有本宫的考究。赵勉、顾惜,父皇和诸侯使臣皆在。他们所看到的你,就是林钰的过去。他们所未知的你,就是林钰的将来。他们对你母亲做过的种种罪恶,将由你去揭示。”
赵翳与林钰酷似的脸微微一皱,或许盛德公主说的极为诱人。但是以她以往的经验,盛德所做的事绝对不会像表面的那么简单。可能是个深坑。但是,以赵翳现在的力量,她又凭什么与盛德公主抗衡?
在赵翳微微点头之后,盛德公主就将她挥斥回去。一见赵翳走出大殿,一直在盛德公主身边伺候的钗寄就立马蹦跶出来。
“让赵翳去学忘川,真的合适吗?”
盛德公主不语。高贵而繁锦的真丝绸缎,将她完美的曲线紧紧包裹。然而即便是这样,也无法掩盖她眸中的魅惑神色,以及嘴角诡异的笑容。
钗寄看见盛德公主这般,心中难免恐慌。“……公主?”
“好了,”盛德公主适时打断她。“本宫让赵翳去练忘川自然有本宫的道理,本宫养了这个棋子数十年之久,自然到了该派上用场的时候,并且……”
“并且什么?”钗寄急忙问,都没有发觉这样做是不是已经越过了主仆的分界线。盛德装作并不知情。“本宫近日发觉,埋在赵翳体内的蛊虫似乎…控制的有些困难了。毕竟是未经驯化的上古蛊虫,究竟会不会有其他的变化,本宫也无从知晓。”
听闻盛德公主说出这样的话,钗寄面显若有所思的神色。盛德眼角的余光看了她一眼,并没有任何言语上的表示。她只是在心中冷冷哼了一声,父皇,你欠我的,终究是到了该还的时候了。
在大易王朝专门的舞姬训练宫殿中,所奏的乐器依旧是青铜乐。再加上埙、缶、筑、排箫、箜篌、筝、古琴、瑟等。一般,声音都是缓慢而悠长。给人一种音乐上的听觉享受。这等美好的音乐,在配上美人伴舞,喝点小酒。吃点下酒菜,着实够味。
“忘川这种舞,最注重的就是舞袖。舞袖的力度跟节奏都是贯穿整个舞的关键所在。以及他人配合的走位,和观赏者的视角。”以为迈进中年的老妈子,表情严肃的指点赵翳每一个动作。听闻这个女人在宫廷之中,教人学舞整整三十年之久。严肃认真,从她手里出来的,无一不出师。当年即便是林钰,也曾得到她的真传。即便她现在教的是赵大将军的女儿,也未曾和颜悦色过。
比如赵翳,她从小并未学过什么舞。林钰准备等她大了些再教,可是等到赵翳大了些的时候,自己确实早早的去了。
“手抬高点!明天要学会下腰,跟压腿。”李嬷嬷看着赵翳竟然没有一点基础,简直快要气得吐血。很不得想直接禀告公主,这女孩儿她不教了。可是接下来赵翳的表现却让她大吃一惊。青铜乐器只要一开始奏乐,赵翳全身就开始舞动起来。看来拥有林钰一半血液的赵翳,对跳舞却是天性。
要知道,在三岁到七岁时若没有良好的基础,有些人穷极一生,也不可能在舞蹈上有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