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期末考试结束了,也就意味着寒假到来了。一场鹅毛大雪硬是把万朝晖困在家中待了一个星期,本来她是准备去舅伯家玩的,这是从小学开始便形成的惯例,每逢寒、暑假,万朝晖总会卷起一包衣物,准时到舅伯家报到,舅伯是妈妈的大哥,夫妻俩是普通工人,大女儿欧阳静长万朝晖五岁,性格较内相持稳重,二女儿欧阳荣长她两岁,生性豪爽耿直,小女儿欧阳勤小万朝晖九个月,性格顽皮活泼,和万朝晖联手制造了不少恶作剧。夫妻俩供养三个女儿读书,生活满拮据的,万朝晖的妈妈作为姑妈,总是在经济上力所能及的帮助一些,所以舅妈对于万朝晖,总是热情周到的,万朝晖从小最善于察言观色的,如果她发现舅妈有嫌隙怠慢她的地方,早就不会去她们家了。
冰雪融化了,天气晴朗起来,暖冬的太阳照在人身上特舒服,万朝晖每天坐在阳台上看世界名著,戴耳机听音乐,觉得特惬意自在。
这天,叶彩云来电话了,她比万朝晖晚放假五天,“朝晖呀!后天高中同学聚会,潘老师让我通知你一声,你有时间去吗”
“同学聚会?这才分开半年,就搞同学聚会了!真无聊!”万朝晖敏感的想到潘建国搞这个同学聚会的目的,不就是让他的那些得意门生之间保持联络,说不定为他将来办事早作铺路准备啦!对啦,搞不好就是为他那刚出世的儿子的未来做准备!记得刚进高中那会儿,潘建国老师还略带青涩的对大家讲起他在农村求学以及愤世嫉俗的学生经历,想不到三年的时间,就被大都市的染缸给涂抹变色了,否则一酷爱文学的青年,也不至于为了在城里生活好一点,早点分到福利房,面子上挂得住一些,就娶了同校食堂经理的侄女——一位眉清目秀的打饭妞,一结婚,还真就如愿以偿的分了一套两居室。曾经听同学说,潘老师夫妻关系经常失和,动不动就可以听见他们家锅碗瓢盆噼里啪啦的打闹声,所以潘建国在万朝晖眼里,骨子里还是软了些。
“朝晖,你别这样敏感好吗?潘老师只是希望大家聚一聚,现在我们班的同学分散到全国东南西北的,乘着大家刚进大学,学业算是松散的,好好聚聚,以后就难得凑到一起了!”叶彩云宽慰着万朝晖,她倒是很想和其他高中同学好好聚聚的,进大学半年来,她在学校的接触面很窄,很多同学都是外地的,谈不到一块,不过主要还是自己不善于言谈交际,骨子里总有种不自信的感觉,怕在同学面前说错什么,留下不好的印象。这高中同学则不同,当初大家是以年少青涩的面孔聚集在一个屋檐下学习生活三年时光的,彼此之间算是比较放得开聊得来的,再说,好几位同学考去北京上海一线城市,和他们交流,保持联系,多了解一些外面的事情,也是叶彩云内心非常渴望的。高考前,叶彩云本来是保送到苏州铁路师范大学的,她父亲觉得她性格内相,怕她一个女孩子在外地势单力薄,没有人照应,遭人欺负,而且父亲对叶彩云寄予了更高的希望,如果真要去外地就读大学,索性就去北京上海这样的一线城市,然而叶彩云高考没有发挥好,只考进了本市h大——一所二类学校,于是父亲就让叶彩云报读财会专业,说是这个行业将来任到什么时候,都有饭吃。“朝晖,你……你到底去不去啊?”叶彩云犹豫了一下,问道。她怕万朝晖因为高考没有考好,心理觉得自卑,而不愿意面对那些考进名牌大学的同窗们。
“去啊,为什么不去?”万朝晖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万朝晖从来也没有觉得自己在班上那些所谓的优等生面前低人一等,她甚至很欣赏林博扬那傲慢的说法:不学都能拿名次。万朝晖在心里也这样认为,只是作为女孩,她没有那么张扬,记忆最深刻的是高中最后冲刺阶段,万朝晖无心学习,可是有一次化学老师出了一套高难度的摸底考试,全班62个人,及格的只有9个人,其中就有万朝晖,她当时也是这种心高气傲的想法,认为自己不学都可以考得不错,真的用心学习了,成绩准超过那些“书呆子们”。万朝晖很好奇那些在潘建国眼中的优等生们进了大学会变成什么样!
“那后天早上我们一起去文化宫,潘老师在文化宫租了个休闲娱乐馆,可以容下几十人!”叶彩云没有想到万朝晖答应的这样干脆。
“好的,后天什么时间到啊?”
“班长高庆生告诉我的时间是早上九点整,在文化宫大门口集合,我们八点半在我家路口处的车站碰头吧!”
“那好吧!后天见啦!”
“后天见!”
第二天,万朝晖心血来潮的去烫了个叫海绵心的流行发式,这是万朝晖第一次烫头发,用去了她五个小时的时间,看着镜子中新潮时髦的发式,她觉得值得。
清早,伴随着闹钟响起,万朝晖从睡梦中醒来,昨晚她特意将闹钟定到七点整,为的是早上多点时间装扮一下自己,虽然万朝晖从心里不是很看重这次高中同学聚会,但是虚荣心令她还是想打扮精神漂亮点出现,炫一下。
一场冰雪融化后的天气持续晴朗,气温回升了许多,根本不用穿羽绒袄。万朝晖将妈妈刚刚给自己织的一件紫色的加厚羊毛外套穿在了身上,配以黑色镶嵌暗花纹的弹力紧身裤,黑色的半根高羊皮短靴,显得腿修长并且很直,对着衣柜的上的大方镜,万朝晖用双手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