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益民到现在也没有见过这个杨培文,但心里已经认定此人无情无义,他在心里为楚江月感到痛惜,也为自己当年的草率而气恼,但现在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现在的局面。他出声安慰着楚风,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将楚江月的病治好,要他先不记挂这些事。楚风听完把烟蒂扔在地上,用脚踏住,狠狠地扭了两下,又接着说:“孩子在这呆不了两天,那边要我送他过来看看就回去,说不能耽误孩子功课,这个我们也没办法,只能同意,我们担心江月看到孩子后孩子又很快回去了,她会更加思念,会对她打击更大,你看这个问题该怎么解决?”
曾益民低头想了老半天说:“不知道,现在她身边一个不能离人,第二不能让她想多了这些事,嗯,如果能把思念变成动力就最好了,可以增强她活下去的决心,尽快把病治好。”
楚风说:“对啊,变思念为动力,嗯”。他点着头,很认可这种说法,“这些天让你辛苦了,我最近听说了,好像你被推荐为南江代市长的考察对象了,有没有这回事?”
曾益民抬头看他说:“有,组织考察已经开始了。”
楚风想了想,嘴巴张了张,没有说话,欲言又止的模样,曾益民知道他想说什么,但他不能问,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心头暗想:还是等等吧。
杨扬只在这里呆了两天,楚风和楚江月讲了那边的意思以后,楚江月说不能耽误杨扬的学习,催着楚风要把杨扬送回南江,可眼睛一刻也不愿离开孩子,那眼中尽是不忍不舍和牵挂的眼神,孩子也用眷恋的目光看着他的妈妈,拉着楚江月的手,要她好好治病,等他放假就来阳城陪妈妈,要妈妈陪他去旅行,那浓浓的亲情让旁边的人感到伤心落泪,也都看在了曾益民的眼里。
最后他们决定星期六楚风送杨扬回南江,沈淑仪在这边陪女儿。曾益民心里有事,他告诉他们,自己明天晚上要回阳城一趟。
沈淑仪感激地说:“这些天你也辛苦了,我在这,没事的。”
楚江月手里握着杨扬的手,看着曾益民:“明天不用来看我了,你该回阳城陪陪小静和孩子。”
曾益民点头答应回了省委,一路上眼前都是楚江月那忧郁模样,他心里问自己:我该怎样才能挽留你美丽的生命?我该怎样才能让你重新绽放绚丽的光华?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第二天曾益民把手里的事处理完已经快六点了,他先打个电话给仁静,说自己晚点回家,然后由小车班的师傅送他回到阳城,到了阳城时已七点半了,曾益民没有叫师傅送自己回家,而是叫他把车子开到了市文化馆,然后叮嘱他回程慢些,自己来到了刘铭章老师的家门前,门没关,老人在家,坐在躺椅上,正听着昆曲,逼着眼睛摇头晃脑俨然自乐的样子,丝毫没发现曾益民的到来。
曾益民进门喊了一声:“老师。”
刘铭章睁开眼:“哦,益民来了,来坐。”自己站起身来要给他泡茶,曾益民连忙拦着,嘴里说:“我自己来。”
曾益民对老师的家很熟悉,什么东西在那里都知道,自己泡好茶,坐在老师的旁边,低着头没说话。
刘铭章看着他不做声,知道他可能又有什么难题,就问:“怎么,又碰到什么棘手的事了?”说完站起声关掉了收音机。
曾益民还是低着头嘴里“嗯”了一下。
“能说给我听吗?”刘铭章用征询的口吻问道。
“我来是碰到点事,不知道怎么处理,想听听您老的意见。“声音有些低沉,也带着些疑虑。
“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你参谋参谋?“老人故意轻松地说了一句。
曾益民没有马上开口,而是掏出香烟,递给老人一支,为他点上,然后自己点上一支,吸了一口,缓缓地将烟雾吐出,这才开口说了起来,他把他与楚江月从认识到相恋到楚家人的拦阻,然后十六年天各一方到现在生活加诸其身的种种不幸导致其轻生,抢救过来又发现她身患重症,自己现在面临的状况以及自己的重重顾虑与想法都一一道来。他眼睛盯着桌上的茶杯,目光有些凝重,像是在思考,也仿佛陷入迷惑不能自拔。
一段故事**曲折,委婉动人,老人听得频频点头,但却一言不发。
曾益民接着说:“我想去挽救她,可又不能每天都在她的身边,我有妻子有家庭,我有我的工作,那是我一展抱负的舞台,虽然很复杂很辛苦,但我怎么能抛开这一切不管不顾,仁静这些年为我为孩子为这个家庭付出的太多太多,这么多年她陪伴着我,无怨无悔,我很爱她,我也离不开她,她现在是我的妻子,更是我的亲人,我不能不顾她的感受,也不愿让她受到伤害。老师,我真的很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
刘铭章伸手拍了拍曾益民的肩头,用一种很感慨的口吻说道:“益民呐,既然你来问我,我却不能给你做抉择,但我送你一句话,你自己斟酌。‘汝非谛仙人,奈何尘世间,欲纵真性情,痴恨能问谁’。“
曾益民听了老人的话,怔怔的呆在那里,细细品味着老人话中的含意,一下像是看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现,他脸上的神色闪烁不定,目光显得有些呆滞。
老人看此情景哈哈一笑:“天晚了,回去吧。“
曾益民下意识的“哦“了一声,神情回转,向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