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下雨的缘故,冷妈妈也跟着在,兄弟二人就放心的让她带着蔷薇回去了。
路上,蔷薇似自言自语般的开口道:“母亲为什么会给我取名蔷薇呢?”一般来说,世家的嫡女是不会取这样一个名字的,这种俗气的名字只会用于仆妇。
冷妈妈一番沉默之后安慰道,“许是希望薇姐儿能像蔷薇一样能保护自己吧。把功夫学好了,将来就没人欺负。”前世就这样被她引导到学武的路上去了。
除暴安良,劫富济贫,没一样是大家闺秀干的,她却乐此不疲,沾沾自喜。
她所做的一切,只是把朱旭尧推向了巅峰。蔷薇枝上的那点刺真能保护她不受伤害?不过是让人早早防备罢了。
这一世,她定要把所有的“刺”都隐藏起来。
蔷薇顺着冷妈妈的话点了点头,然后叹息道:“我看别家的姑娘都在家里绣花呢。”
冷妈妈一怔:“薇姐儿想学这个?”那不是更没有时间花在练武上了。
蔷薇摇头:“说说而己,她们不做针线,也是天天参加什么诗会、茶会。我什么都不会,这样以后肯定会被人看不起。”小姑娘忧心忡忡。
既使想教她武功,也不会想把她教成一个别人眼中孤僻不合群的人吧?
冷妈妈果然露出深思的表情,蔷薇却似没看到一般,“我先去探望母亲,她昨天说膝盖有点疼,我去看看好些没有。”
张氏此时正穿着素色的衣裳,望着窗外的细雨发呆。
雨,就这样绵绵的下着,整座寺院十丈之外都笼罩在一片烟色之中。蔷薇行了礼,便问:“母亲的膝盖可好些了?”
张氏轻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是风湿,太阳出来就好了。今天怎么回来得这般早,可淋湿了?”说话间,已经携了蔷薇的手,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张氏的手,很凉。
蔷薇不自觉的就生出了恐慌,却强笑着答道:“先生那里今天有两个讲官话的师兄,女儿就先回来了。”
张氏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然后笑道:“薇姐儿也成大姑娘了,知道替先生考虑了。”她真不曾料到隐士孟先生还有其他弟子。
蔷薇一头扎在张氏的怀里,不依地嘟嘴道:“母亲又笑话人家。”就让她再扮扮娇痴,把上世对娘亲的疏忽全补回来。
上一世,她和张氏并不亲,甚至有些怨恨。总是嫌张氏花在佛祖身上的时间比在他们兄妹身上多。
张氏揉了揉蔷薇的头,“那两个师兄可有说什么时候走?天也一直阴着,要不你就留在这里陪母亲吧。”张氏是名门淑女,男女之防马上冒出头来。
蔷薇搂着张氏撒娇,“我就陪着母亲,哪都不去,”半晌后才从张氏怀里跳了下来,“我都六岁了,好重了,也不知有没有压着母亲。”
张氏就笑着摇头。
在张氏的笑声中,蔷薇已经用小拳头轻轻的给她捶起背来。
就在张氏几要睡着的时候,却听得一声几不可闻的呢喃,“也不知父亲一个人在府上过的好不好。”
张氏一顿:“等雨停了咱们就回府吧。”母亲想必比她更挂念父亲,但为何总喜欢来这座寺院呢?
蔷薇马上接道:“那薇儿马上吩咐他们收拾东西。”有家有府,总在寺院呆着算怎么回事。她的母亲知道寺中僧人会武吗?
蔷薇仔细的查看过这座寺院,古木苍翠,香火鼎盛。建寺怕是有些年头了,刚巧又在祖父之前的封地上,难道这股势力本身就属于白家的?此寺建于要塞,皇上把兵力抽空之后,?阳仍是抵御了山贼的进攻,这样以来,幽兰寺的实力岂不就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可惜父母一无所知,偏母亲还常来寺中,其间说不得还有父亲的意思在里面。
想到此,蔷薇不由出了身冷汗,垂首朝门外走去。
常言说“女儿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许是上一世她这个女儿只顾着打打杀杀,从没注意过父母之间的裂痕已经越来越大,也从未想过做他们关系缓和的纽带,父母终是相敬如“冰”。
母亲走得这么早,是不是也有这些原因呢?
张氏神色复杂的看着蔷薇离去的身影,微微叹息了一声。
门外传来蔷薇嫩稚却故做老成的声音:“喜儿,收拾东西,乐儿,去告诉冷妈妈,咱们要回府了!”声间中,有着刻意压抑的轻快。
楚地每到了这个时节,总是细雨纷纷,难得放晴。张氏想着女儿临去时那欣喜的小脸,终是推门走了出来。
“我留封信给你哥哥们,等你们收拾好就回了吧。”
蔷薇过来拉住张氏的手,“娘先坐一下,等我们收拾好了,马上告诉您。”
幽兰寺离白家的宅子也不过十余里路,蔷薇又是省心之人,并没有多少东西要收拾,不过半个时辰已经妥当。
微雨初歇,母女二人带上丫鬟婆子,乘轿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寺院。
才到垂花门,三位姨娘都低眉顺眼的迎了过来,后面跟着陈姨娘所生的庶妹菁若。
菁若和张氏问安后,就和蔷薇彼此厮见,然后拉着蔷薇的手嘘寒问暧,十分亲热。蔷薇有种错觉,仿佛菁若就是她的亲生妹子一般。
礼毕,张氏让她们退了下去,携着蔷薇进了正房。
昌隆帝在登基之初以水灾为由,策免了辅政重臣楚国公白耿,却把他的三子白斌丢到原本的封地做了县令,是以白斌就带着妻儿在?阳买宅子住了下来。由于县令老爷是先帝在时的文武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