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爹和张氏看着妇人都愣住了,憋了好半天张氏才支吾着拉过来宝珠说:“珠儿,这是卫家大宝的二姑姑,来珠儿,叫...叫姑姑。”
宝珠抬头看着卫氏,四十几岁的年纪,圆外犀利,正皮笑肉不笑的盯着自己。
宝珠眯眯眼,望着那妇人笑道:“卫家婶子,你也来买布的么?挑的咋样?”
卫槐花伸手拦住宝珠的肩头亲热的说:“这就是珠儿吧?呦!都这么大啦,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生分。”
宝珠低头不语,一扭身子,轻巧挣脱了,卫槐花眼神闪过一丝恼怒,转头又继续笑着对张氏说:“这不是大兰要定亲了么,我来裁件衣裳,怎么说也是亲姑姑,我也得穿件体面衣裳去不是?待会儿还要给大兰看几件布料做添妆呢。”
张氏低着头,涨红了脸呐呐的应和着。宝珠看着别扭,一把拉住张氏的手转身冲着陈老爹说:“爹,咱们走吧,我都饿了。”
陈老爹刚才不知道想什么,站在铺子里也跟着张氏一起呐呐不语,宝珠这一喊就回了神,连声应了,抱起买好的布匹就先走了出去。
宝珠拖住张氏的手回头冲卫氏道:“卫家婶子,你慢慢挑,我们先走了。”
卫槐花张嘴还想说什么,却看见一家三口先后走了出去,头都没回。愤愤的转身去拿刚才挑好的布料。
“掌柜的,这个给我量四尺。”
“好嘞您,一共十六文。”
“我和刚才那一家是一起的,买这么多你给便宜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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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铺子,张氏脸色还是呐呐的,也不说话,宝珠无奈:“娘,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你理她做什么?”
张氏叹气:“总归是....总归是同个村里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太撕破脸了也不好....”
宝珠白眼:“李家婶子揪着我打的时候可没想过这些。”
张氏立刻又红了眼圈儿:“珠儿...”
宝珠扶额:“好了娘,我不说了,爹--咱们吃饭去吧。”
陈老爹半响没吭声了,在前面默默走着,听到宝珠召唤,立马应了。带着张氏和宝珠来到一家混沌摊子前,叫了三大碗芥菜猪肉馅儿的混沌,五个芝麻烧饼,一家三口热乎乎的吃了起来。张氏一直期期艾艾的,宝珠一边吃着一边不停地叽叽喳喳,好半天才把张氏哄得脸色好转。
吃完了午饭,一家又在街上逛了逛,张氏买了些针头线脑,油盐酱醋之类的东西,还称了二斤带皮五花肉。看着天色不早了就奔城门口,刘老二的骡子车还等在那里,一家人上了车,路上无话,傍晚时分就到了家。
简单吃了一口晚饭,张氏把猪肉用粗盐腌了,挂在灶上风干,现在气候凉爽了下来,腌过粗盐的肉食这样悬挂着也能保存三五天。
宝珠快速收拾完碗筷,插了院子大门,拖着笑呵呵的陈老爹和张氏来到堂屋。
张氏也笑着看陈老爹。
宝珠早就按耐不住:“爹,快说说,今天卖的木菌子多少钱一斤啊?沈老板说啥了没?”
陈老爹也不卖关子,直接从炕角掏出今天背着的褡裢,敞开口往炕上倒,哗啦一声,一整贯的铜钱和一大把散钱就洒了出来。
陈老爹一张黝黑的脸笑的都是褶子,跟宝珠说:“今儿个我一进去就寻到了沈老板,给他看了咱们的木菌子,沈老板二话不说就全要了。”
张氏坐在炕头一把把的摸着铜钱,欢喜的问:“那到底是啥价收的呀?今儿个还花了一百多文呢,咋还剩这么多。”
宝珠也兴奋,急着追问:“快说啊爹。啥价钱啊?”
陈老爹说:“沈老板说咱们的货好,个头大,又齐整,晒得也干,所以按上等货给的价,二百个钱一斤!呵呵..”
一家人围坐在炕上兴奋的计划着花销,张老爹说:“农具要修补下,冬麦种子也要买了。”。
张氏说:“明年开春还要再多养几只鸡,再养头猪仔的钱也够了。”
宝珠说:“剩下的攒起来,盖新房子,买田地!”
张氏陈老爹都乐了
张氏把整贯的铜钱放进陶罐,藏进了炕洞,余下的六十几文散钱就收到了柜子里。庄户人家粮食青菜都自己种,无非是买个灯油酱醋啥的,平时没啥大花销。
宝珠这一夜睡的最踏实。
吃过早饭,张氏取了新买的布料给宝珠做衣服,衣样子摆好,石粉画线,干脆利落的几剪子下去就裁好了。挑了同色的丝线,慢慢缝起来。
柳芽儿娘过来串门,看见了新裁的衣服直夸张氏手巧。张氏拉她堂屋里坐下来。
闲聊了几句家常,芽儿娘问:“宝珠娘,老卫家的大兰闺女要定亲了你知道不?”
张氏怔了下:“嗯...我听...听说了,这请王婆子上门也有一阵子了,说了个啥样的?”
芽儿娘一拍大腿叹道:“要么说好人有好命呢!老卫家这三个闺女就属大兰最懂事,又能干又孝顺,就是给生生给耽误了....这下好了!千里姻缘一线牵呐!”
原来,给大兰说的正是王媒婆娘家村子里的一个后生。那村子隔了牛头村二百多里的山路,那边距离城镇远,土地薄,出产更少,比牛头村要穷的多,大半人家连饭都吃不饱。前阵子王媒婆回娘家探亲,正好遇到了老邻居赵家的大儿子,赵大郎。一问才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