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庄祈来到一处客居,昭离吩咐侍从将他带来的所有东西安置好,站在那里看着他,不禁发起愁来。
庄祈被她时而忧虑时而肯定的眼神看得发毛:“你是在考虑怎么吃我么?”
“你想多了。”昭离白他一眼,“我在想该怎么招待你。”
“那还不简单?先带我到你的寝居看一看。”庄祈兴奋的道。
昭离见这个提议很有可行性,便点头答应:“好吧。”
两人便向无虞居而去,路上遇见了长辈,少不得要向他们介绍庄祈的身份,而每每还不等昭离开口,庄祈便亲和的笑着道:“敝姓庄,名祈,我就是和阿熠有婚约的人。”
碰到侍女侍从了,庄祈更是笑着向他们打招呼:“我是你们未来的姑爷。”
一路走下来,百里家的人便纷纷开始议论起他来。
——那个沧王亲切知礼,一点都没有君王的架子。
——给宗主的贺礼用车拉了好几十箱呢!
——居然还千里迢迢的赶来看望熠小姐,日后熠小姐肯定很受宠。
“我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亲切的一个人?”终于到了无虞居,只剩二人之时,昭离奇道。
出使颉国之时,庄祈整个人都异常的张扬跋扈,乖戾张狂,而且,传闻中的少年沧王,也是如此。
“有句话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的低头嘛。而且——”庄祈一笑,“我要不表现得好一点,他们不同意你嫁给我怎么办?”
他环视一圈,将整间屋里的摆设尽收眼底——铜镜妆台、绣架、书简、七弦琴、床榻几案,和普通的闺房相比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可是整间屋子都让他觉得安心,他站在那里就觉得心里很宁静,就像是昭离的人给他的感觉。
他走到坐在妆台前的昭离身后,从衣袖里拿出一个雕着精致茶花的玉簪来,道:“我特地向阿乐打听了一下,问他你喜欢什么,他只说你喜欢素净的东西,所以便买了这个簪子。”
他说罢想将那茶花玉簪替她别进发髻里,但明显他没有做过这样温柔体贴的事,所以有些笨手笨脚的,好不容易将玉簪顺利的别进她发间,却是歪歪斜斜的,与昭离原本的发髻根本不相配。
昭离只好笑着自他手中拿过玉簪,重新给自己别好,又联想到他特地去问公良乐的认真细致,笑着道谢。
“不必道谢。”庄祈扳过她的肩,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因为我爱你,所以为你做任何事都是理所当然的。”
乍一听这么直白的话,昭离的脸颊蓦然发起热来,但又突然有些沮丧。她意识到方才不该道谢的,她连他想听的话都不知道是什么。
庄祈将她拥入怀中,抚摸着她缎子般的长发,低声道:“阿熠,我真的好想你,发了疯的想见你,所以就迫不及待的来了。”
随着他轻柔的动作与和缓的话语,昭离的心底,又产生了那种异样的情绪,那种新奇得像是心中有花朵盛放的感觉。她正想抬起手回抱住他,外面就有侍女叩门禀报:“熠小姐,庄公子,宗主在百善堂摆了小宴,请你们二位过去。”
昭离迅速与庄祈分开,答道:“知道了,我们这就来。”
鉴于庄祈异常亲切和善,晚宴十分和乐,用完饭后他又殷勤道谢,礼数十分周到,一大家子人都对他很满意。
出了百善堂,庄祈立刻拉住昭离的手,脸上的笑有种邀赏的意味:“我表现得这么好,你有没有什么奖赏?”
后者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愣后道:“你想要什么奖赏?”
庄祈弯眼一笑,带着她往前走:“先陪我走走,消消食。”
他其实不认识路,但昭离任他拉着自己的手,默默的跟随着他的步伐,不言不语的往前走,路旁假山花木的轮廓影影绰绰,耳边有远处传来的模糊人声和夏蝉的唧唧鸣叫,她竟觉得十分安心,似乎即便是这样永远走下去,也是可以的。
弯弯绕绕,庄祈竟将她带到花园里来,他看见榆树下悬着的两个秋千,让她坐上去,自己在后面轻轻的推她,边推边环视周围一圈,道:“着花园安静又有很多隐秘之处,你肯定常常到这里来。”
“你怎么知道?”昭离回头看他,鬓角的头发在夜风里拉出一道圆润的弧线。
“因为你就是这样的人啊。”庄祈理所当然的答道,“外表安静,但是走进内心却会让人又柳暗花明之感。”
昭离抿唇微笑,他竟这么用心,能一语道破自己的本性。
她面前正是大丛的叶片苍绿山茶,山茶对面就是垂丝海棠,那是他们以前练剑的地方,她忽然想起,便指给他看:“我和哥哥,还有弄玉,以前每日清晨就是在那里练剑的。”
“知道你剑术厉害。”庄祈的声音里带了些骄傲,虽然没见过她使剑,可一个会用剑的女子,毕竟是少数的,而且这个人还即将成为自己的妻子。
他在她背后轻轻推了一下,忽然又笑问,“日后我若惹你生气了,你不会拿剑来对付我吧?我可是什么都不会。”
昭离回头斜睨他一眼:“那得看你的表现了。”
那个眼神里含着细微的娇嗔,还有若有若无的柔情,看得庄祈心神一荡。他忽然转到她前面,抬手拉着绳子让秋千停下,然后定定的看着她:“我的奖赏呢?”
“你想要什么?”
“我要什么你就给什么?”庄祈笑得狡黠,然后猛然低头凑上来,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连反应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