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源望着双双跪在殿中的二人,只叹时光转而,面前的少女早已不在是初到空山时的孩童模样,片刻后他张口说道:“都起来回话吧!”
穆棠眉头一皱,瞥了一眼黄灵翠幽幽开口道:“身子弱的起来回话倒没什么,心怀叵测潜入我空山的异徒,何须对她如此照顾?!”
黄灵翠听后面露不服,奈何诸位尊长在侧只得隐忍道:“掌门师伯明鉴!弟子实属冤枉!原本弟子是想以死明志的!可又怕被人误解成畏罪自尽,令师父颜面无存!二来又便宜了那奸人继续祸乱空山!弟子相信掌门师伯定会明察,还弟子一个清白!”
穆棠轻哼:“那日铃铛尾随于那奸人,亲眼见到那人进入了你的房中,你若不是细作,怎么一点察觉都没有?!”
黄灵翠焦急道:“弟子被关这几日思来想去,铃铛只是看到那奸人进入了弟子房中,可它并没有一直守在门口啊!那奸人定是发现自己被跟踪了,继而潜入弟子房中嫁祸于我,待铃铛离开后又悄悄离去——”
“荒谬!!”穆棠一声怒喝打断了她的话语。
“师妹!”坐在穆棠对面的珧祯开口道:“事关这孩子的清白,总要给她一个辩解的机会!况且铃铛那日的确没有一直守在门口,她的话并非无理!”
“弟子自知这个说法的确令人难以信服······”黄灵翠目光一暗:“只怪弟子那日拐伤了脚,睡得沉不曾察觉到有人潜入房中。”
“翠儿!”坐在姜世离身侧的一位美妇忽然开口:“听说,我爹失踪那日你和启智寻遍了阳观峰,逢人便打听他的下落,可有此事?!”
杨槐儿虽是第一次见到她,可从她的话语便推断出此女定是姜曲成的妻子葛茼,她是阳观峰前任首座葛元离的独女。
黄灵翠听师娘这么一问,唯诺道:“回禀师娘······确有此事。”
“你们找他到底所谓何事?为何自那日起他二人就不见踪影?”面对师娘的追问黄灵翠低头轻声道:“弟子也不清楚他们为何都不见了。”
葛茼眼中急色稍逝,正待开口却被身旁的姜世离抢先道:“那日翠儿已经说明了,是长祁师叔差她来请岳父的。”
启泰忙开口道:“葛师姐,翠儿没有说谎!槐儿当时也在场可以作证的!原本师父让我去请葛师叔过来的。”
穆棠话锋一转道:“那也不能证明她不是奸细!槐儿,那日你何时听到歹人的密谈?在何处?”
杨槐儿连忙答道:“弟子那日在地坤崖旁的树林中听到的!时间大约是戌时过半。”嘴上虽这么答着,心中却暗自揣测道:“葛师公和启智为何会失踪?难道跟那石符之事有关?!”
“翠儿!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曾说自己回屋的时候天色刚黑,是不是?!”
面对穆棠的质疑,黄灵翠点头道:“那日我和启智寻找师公时,我不小心从坡上滑落扭伤了脚,启智送我回屋的时候天色的确尚早。”
“所以你依然逃不了嫌疑!”穆棠断然道:“师兄!那日禁地中的男子定是她的同谋!二人连手盗取我空山秘术,被师父撞破后起了杀心,葛师叔与启智的失踪他们也逃不了干系!”
珧祯连忙辩解道:“穆师妹!那男子若真是歹人,师父为何留话要救治他?!”
穆棠不屑:“师父的原意应是先救醒他,在严审他们到底是谁派来的!”
启泰连忙插嘴道:“穆师姐!师父临终前的话,我们绝不可能意会错的!”
“决明师兄!”只听荀源问道:“那男子如今状况可有好转?”
一直沉默的决明答道:“他一直昏迷不醒不见好转,不过此人来历不明,一现身就出现在禁地之中,着实可疑!”
荀源点头道:“此人身上的确疑点重重!劳烦师兄费心,一定要救治好此人!”
“这个自然!师父的遗命,身为弟子定不会忤逆的!”
“槐儿!”荀源严肃道:“那天夜里的歹人都说了些什么?!但凡能想到的,一字不差的讲出来!”
杨槐儿把心一横叩首道:“弟子恳请单独向掌门师叔回禀!”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荀源看她态度如此坚决起身道:“随我来吧!”杨槐儿连忙起身跟随他缓缓步入后殿。
二人穿过后殿的广场,来到山间的云台,在这里能将首云峰山脚下大大小小的岛屿尽数收入眼中。此刻细雨已停,山下的雾气逐渐四散而去。
杨槐儿侧目只见身侧的空壁提到:“空山闻啼鸟。”便知晓这里定是当年无讼子师尊揽胜之地!心中肃然起敬。
荀源面向山下凝神片刻,随后转过身来问道:“你照实说吧!无需隐瞒!”杨槐儿将夜幕中所听到的对话尽数回禀,无一隐瞒。连二人的声色都做出了详细的描述。
荀源听后面色沉重,片刻后他低声道:“你顾虑周全,很好!回去告诉诸位师叔伯今日先商议到此!石符之事我已了然,明日自有定论!”
杨槐儿听后小心翼翼的问道:“那翠儿姐姐呢?”
“暂且让明溪继续看管,毕竟她仍有嫌疑!我会想办法证明她是不是被陷害的。”
听他这么一说,杨槐儿只得退下,将话语传达给众人。∷∷∷∷∷
第二天一早,张明溪便来到了弦月坊请珧祯去首云峰,与以往不同的,这次连杨槐儿也一并被带走了。
连日来的阴雨天终于过去,碧空如洗,一扫之前的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