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蓝姨娘见高克本来了,眼中瞬时便噙了泪,上前撒娇道:“老爷,还请为婢妾的姐姐作主,姐姐惹恼了大小姐,大小姐要将她赶出府去。”
高世曼听她话中暗有指摘,说的还不清不楚,什么叫惹恼了自己,明明是她先旷工,再骂人,后撒谎的好不好?她冷眼看着蓝姨娘在高克本胳膊上赖着不动,暗骂了一句狐媚子,就等着看高克本怎么说了。
高克本安抚了蓝姨娘便对高世曼道:“曼儿,多大的事儿呀,算了吧,惹得府里鸡飞狗跳的成什么样子!”
高世曼听他这么说,笑了笑道:“爹,这蓝慧旷工骂人又撒谎,这是小事儿吗?”
“哎呀,她又没骂你,你怎么这么多事儿!”高克本有些不耐烦了。
真是夏虫不可以语冰,高世曼本想说谁想要谁要,反正自己是不要那蓝慧了的,结果一看过去,那蓝慧正与蓝越挤眉弄眼儿,看样子是得意之极。她一下子便恼了:“爹,话可不能这般说!朝中讲究君君臣臣,府中讲求父父子子,这下人没个规矩一样不行,您就别管女儿这房中之事了,回去歇了吧!”
高克本一听便恼了:“你也知道这府中讲求个父父子子,为这么点小事儿,你这般大声跟爹说话,这是为人子的规矩么!”
高世曼暗呸了一声,也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便压了声线道:“爹,这不是小事儿,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今儿不发落了蓝慧,以后下人们都跟着她学,女儿还如何管束这下人?”
蓝越听了暗捏了捏高克本的胳膊,高克本深感自己的威信被高世曼给破坏,于是虎着脸道:“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今儿都散了!”
高世曼气极,也顾不上什么忤逆不孝了,大声道:“不行!”
高克本正准备拉着蓝姨娘走人,听女儿这般公然反抗,心中大怒,他回过头来大喝道:“你反了不成?给我去祠堂跪着去!”
高世曼心下一凉,却听到一男音沉声道:“何人在此喧哗?”
众人皆朝声音处望去,只见李陵长身凛然立在门口,一脸的不高兴。高克本一看是李陵,忙行礼道:“见过殿下!”
院中之人除了高世曼和高克本,余人皆跪了下去高呼“参见殿下”,李陵见高世曼一脸愤懑,想着刚才高克本以长辈压制于她,心中又恼又痛,他冷冷地看着高克本,眼中满是厌烦。这等俗人是如何生出高世曼这般聪慧小人儿的?真真是造化弄人。
高克本见李陵并不搭理自己,悄悄抬头一瞧,殿下正眯着眼看着自己,眼中尽是不耐,暗道刚才自己这般喝斥女儿,殿下因着女儿那份救命之恩,必是不满女儿受责,肯定是恼了自己,越想越觉得如此,腿下一软,便跪了下去。
高世曼见高克本跪了下去,朝他不屑地看了一眼,心想这老男人刚才不是挺横的么,现下膝盖软了?收回目光时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儿,李陵见了,不觉好笑,这丫头对自己的亲爹只怕还没有对外人那般良善,看高克本刚才以长辈身份强行打压她的样法儿,也活该女儿对他毫无孺慕之情了。
不管怎么样,自己只站在高世曼一边,这丫头要怎么样,自己便助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