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郑的!”高世娟怒不可遏,她咬牙切齿地道,“你别得意!”
景先笑了笑道:“我没什么可得意的,我也没钱。”
高世曼突然想笑,这个景先跟个女人斗嘴,也太不讲究了,她对还欲还嘴的高世娟道:“行了行了,你先去吧,若是基金会有多的席位,到时候让她们给你留一个。”
景先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基金会必是没有高世娟的立锥之地的,高世曼不过是想快点打发她走罢了,于是也不再作弄、挽留高世娟了。
高世娟也不想再看到景先的脸,嗯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看着高世娟走远,她凑近景先道:“请收下我的膝盖!”
景先莫名其妙道:“做什么?”
“我对你五体投地呀!”高世曼笑嘻嘻的,“以后别理她了,酒狠不喝,人狠不缠,跟她就算斗嘴斗赢了也没什么意思。”
“嗯”,景先老实地应下。
拍卖已进行到了一半,高世曼百无聊赖,伸出左手,用右手食指在左手手心上画圈圈儿。她在想若是襄城能见光多好啊,让她做个常务理事什么的,也好让她生活有个乐趣。
“想什么呢?”景先问她。
她被他打断有些不乐,随口就道:“想男人”,说完继续画圈圈。
景先愣了愣,见她若无其事仍在那里低头小动作,无奈地叹了口气。
等拍卖会结束,大家自然被招呼着去赏花。高世曼他们几个没有再去挤,他们更关心的是这回筹了多少银子。
还算幸运,经过清点,总共筹到了八千六百多两银子,其中包括高世曼、启真和瑞娴直接捐赠的各三百两。万事开头难,这已是很不错的成绩了,高世曼非常满意:“这些银子都存到钱庄吧,专款专用,等常务理事到位以后,就可以行事了。”
瑞娴问她:“这常务理事请谁来做呢?”
“这得由梁夫人来决定,咱们不过是理事罢了”,高世曼笑。
梁夫人明显还沉浸在筹款成功的兴奋之中,她喜滋滋地道:“世曼呐,真是没想到啊,这有银子就好办事了。”
“夫人,您还得费心指派一名常务理事来帮您处理基金会的日常事务才成啊,还有账务方面也要找两个可靠之人才行”,高世曼笑眯眯的。
“你们可有什么可靠之人介绍?”梁夫人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没人做声,谁知道梁夫人是不是客气呢,等她实在找不到人的时候再说。
热闹的一天终于过去,基金会依托钱庄,其作用会从临时救助慢慢扩展到扶助孤寡幼儿、也可以助失孤的孩子们上学识字。
临告辞的时候,景先上来问她:“表姐,你写到哪一章了?”
高世曼想了想道:“已经收尾了,我还说哪天拿去给你看看呢。”
景先看着她道:“要不你还是回高府来住吧,反正姐夫也不在京中,你写完了我能立马看看……我还能帮你誊抄。”
“也好”,高世曼扭头对荔枝道,“你回府帮我收拾两件衣服,把书房我写的手稿全部带过来,我今晚回那边去住。”
一回去,高世曼便去洗漱了准备休息,等荔枝回来,景先来要手搞,高世曼给他拿去后道:“明儿再看吧,今天不累么?”
景先笑道:“不过是跟杨太太斗了几句嘴罢了,有什么累的。”
高世曼笑得咯咯的:“你还叫她杨太太,小心哪天她发威咬你。”
“不这么叫她怎么叫,谁让她恶心你呢!”景先拿了手稿坐在桌前看了起来。
高世曼小小感动了一下,坐他对面道:“景先君,你可真是好兄弟,姐没白疼你。”
景先窘了一下,不自觉地摸了摸上次被她打了一巴掌的脸,他忙低头盯着手里的东西看。高世曼打了个哈欠道:“我要睡了。”
“你去睡吧,我再看会儿,明儿再跟你商量改的地方”,景先抬头瞧她那慵懒的样子,
高世曼躺到床上反而又睡不着了,孤枕大床,沈立行不在身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么胡思乱想着,她进入梦乡。
晚上景先将她的手稿整理润色又誊抄了一份,第二天她瞧着桌上放得整整齐齐改好的手稿,拿起来看了又看。景先还没过来,可想而知他昨天是熬了夜的。再过几天时报又要出一期了,已连载到第六章了,写完三十六计,她也可以休息一段时间好好关注钱庄和基金会的事儿了。
四月中,天气已热,高世曼一直住在娘家,沈家的人也没说什么,大家都知道沈立行护着她,自然没人上来触霉头。这日高世曼出府去找敏之,她的儿子福儿快两岁了,高世曼去问问她怎么办酒。
刚出院儿没走几步,便遇到了鲁秀莲。她已不复往日精气神,自她做了通房,郑季兰看在高克本和三个孩子的面儿上也没怎么为难她,不过是挂个通房的名头,定例还是照姨娘的份例发放,如此一来,她便整日里吃喝玩,乐是谈不上了。
见了高世曼,她微微欠了欠身行了个礼道:“大小姐。”
高世曼顿了顿,没有说话,还说什么呢,郑季兰都没有痛打落水狗,她又何必再上来踩上一脚。对有的人来说,整死不如整残,让她在余生中痛苦的舔舐伤口,也算是种瓜得瓜了。
天道有轮回,高世曼深信不疑。所以她愿意做好事,乐意做善事,并非她天生就有圣母的基因,而很大程度上是为了积德。谁敢说这辈子过完了,就没有下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