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泽涛听完杨仕奇的话,心情越发的沉重,看來红星市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更严峻,而杨仕奇在红星市待了这么久,都无法掌握这黑幕后的确实证据,可见要揭开这黑幕有多么难,而揭开黑幕后对已是病入膏肓的红星厂有会造成怎样的影响,也完全不可预测,如果自己再搞出一场官场地震,而红星厂的问題又不能解决的话,省委书记石良肯定是不会放过自己的,自己的仕途很可能会就此终结。
他感觉自己遇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难題,这似乎是一个死结,而要打开这个死结,首先自己要完全搞清楚红星厂的症结所在,这一点杨仕奇显然也不能给自己答案,只能靠自己去追寻了。
两人都心情有些沉重,兴致大减,匆匆吃完饭,约定各自继续去调查,等有了进展再联系,就各自回了住处,段泽涛心里越想越放不下,拿起一个笔记本,在上面写下“朱长胜”、“聂一茜”、“刘华强”三人的名字,用红笔连了起來,形成了一个三角形,这三人无疑就是红星厂问題的关键所在,但是要如何才能打破这个“铁三角”,掌握到红星厂的内情呢,,段泽涛皱起了眉头。
第二天,段泽涛沒有去上班,打电话给贾常庆,说自己有些不舒服,让他给自己请个病假,贾常庆一听说段泽涛不舒服就很紧张,连忙说要带医生上门给他去看病,段泽涛却说不要了,自己只是有些感冒了,休息一下就好。
段泽涛打完电话独自出了门,打了部的士來到那天看到有红星厂工人摆擦鞋摊的地方,他准备再來一次微服私访,才下车,一群穿红星厂工衣的擦鞋工就围了上來。
“老板,擦鞋吧,,我是八级钳工,力气大,保证给你把鞋擦得倍亮……”。
“去,去,去,擦鞋是技术活,力气大有个屁用,老板,我是八级电焊工,心灵手巧,眼明手快,还是我來给您擦吧,……”。
“我是八级模具工,还是我來给您擦吧,……”。
…………
这时人群后面传來一声吼,“你们丢不丢份啊,都是一个厂里出來的,争什么争啊,,不是说好的按次序來的吗,,咱们红星厂的脸全让你们这群grd丢完了……”,说话的是一名高高大大,声如洪钟,长着络腮胡的中年男子,正是那天带头去上访的全国劳动模范谢贵农。
谢贵农在工人中素有威望,为人又仗义,工人们都很服他,听他这么一吼,就都讪讪地散开了,段泽涛眼睛一亮,指着谢贵农道:“我就要你给我擦鞋。”,谢贵农却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擦,我不能带头坏了规矩,今天排第一的是小三子,该他给你擦!”。
那叫小三子的青年连忙道:“贵农哥,还是你擦吧,嫂子住院了,还等着要钱呢……”,又转头对段泽涛道:“老板,你找对人了,我贵农哥是全国劳动模范,在全国技能比赛上拿了奖的,他擦的鞋,又亮又干净,能顶一个星期……”。
谢贵农满脸涨得通红,对那小年青喝道:“小三子,你瞎扯些什么,,我擦鞋那是丢了全国劳动模范的脸,让你擦鞋你就擦,少东扯西扯的,……”。
那小三子却犯了倔,梗着脖子道:“我沒说错,你可不就是全国劳动模范吗,,凭双手劳动吃饭有什么丢脸的,贵农哥,我什么都服你,就是这点不服你,你这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面子能当饭吃吗,,你要了面子,可嫂子还在医院遭罪呢……”。
这时其他工友也都劝谢贵农道:“贵农哥,还是你擦吧,你比我们都需要钱,嫂子的住院费还沒着落呢,……”。
段泽涛眼睛又是一亮,呵呵笑道:“这位小兄弟说的沒错,凭双手劳动吃饭不丢人。”,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递给谢贵农道:“今天我包圆了,就算他们每人都给我擦了一双鞋,剩下的全归你,我倒要看看你这全国劳动模范擦起鞋來是不是也能当模范,,……”。
谢贵农和那些工友们都吃惊地瞪大眼睛望着段泽涛,天底下还有这好事,,他们都把段泽涛当成了有钱沒地方花的公子哥,谢贵农老实不客气地接过钱,递给那小三子道:“小三子,你把钱给大家分了。”,说着用肩上的毛巾弹了弹一旁的椅子上的灰尘,对段泽涛做了个请的手式,“老板请坐,我保证把你的皮鞋擦得能照出人影來……”。
段泽涛微笑着坐了下來,谢贵农卖力地替他擦起皮鞋來,其他工友沒有生意也都好奇地在一旁围着,段泽涛就和他们拉起家常來,“你们都是红星厂的职工啊,,怎么都改行擦鞋了呢,这擦鞋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啊,……”。
一提起红星厂,那群工友们就都气不打一处出,气愤难平地七嘴八舌骂了起來,“我们厂早被姓聂的狐狸精那一帮子人给败完了,快一年沒发工资了,不擦鞋能干嘛啊……这要但凡有个活路,谁愿意來干这丢份的事啊,每天在路边吃灰不说,一个月最多也就挣个六百多块,也就勉强饿不死人……”。
“就是,以前刘厂长管生产的时候,我们效益还可以的,可是这帮人眼里容不得能人,把刘厂长给弄走了,厂里的效益就一天不如一天了,那个姓聂的狐狸精狗屁不懂,除了会卖骚啥都不会,把厂里那点值钱的家当都烂便宜卖给刘华强那个吸血鬼了……”。
“是啊,要是刘厂长不走就好了,现在那些当官的哪管我们的死活啊,就知道自己买洋房,开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