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锦年已经替自己打了掩护的左丹青恭敬的坐着,眼观鼻鼻观心,耳朵丝毫不漏过周遭每个人的声音。t/
安家长房女眷最多,安相国的长女族中排行老二的安婉云嫁到了甄王府上,甄王是前太子司青的侄子,虽然顶着个王爷的名头,却是个扶不上墙的的烂泥,所以武王起事的时候压根没给他瞧在眼里,却也因祸得福,成了司姓皇族仅剩的男丁。
好在这个甄王虽然无才,却也不傻,眼看安家同顾家联姻,势头越来越旺,连忙拉了几个举足轻重的文官联名上书,愿意将帝位创让给素有贤德之名的太子妃安瑕。事成之后,乐得做他的闲散王爷。
想到这个司甄,还真是应了那句人各有志,莫要强求。
只是安家的将长房嫡女嫁给他,也算得上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左丹青看着这个年纪二十三四,长了一双明亮杏眼的二姑姐,忍不住心中感慨安家子女的容貌皆是上品,尤其是眼睛,都生的很大,水灵灵的好似会说话一般,给人第一眼的印象就觉得像是个玲珑剔透的妙人儿。
说道大眼睛,司冕的眸子好似也是这般,所以左丹青见到甄王妃安婉云的时候莫名觉得亲切,只是……司冕又不是安家的人,为什么会有相似的眼睛呢?
这个念头一起,就好像是消退不了似的,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使得她忍不住反复推测司冕同惠昭女帝之间的关系,以至于连大姑姐安婉凝跟她说话都没听见。
安婉凝是三房长女,也是族里头排行老大的,她的夫家是林尚书的长子,婚事还是三老爷在世的时候特地安排的,她的妹妹排行老四的安婉珍就没那么幸运了,年过二十,还无人问津。
“当初整个颐充城都疯传七弟妹你体弱多病。是什么一只脚踏在棺材里,如今见着真人了,才觉得他们纯属造谣扯淡,七弟妹这身板比我可硬朗多喽。”
在无昼楼的四年,左丹青虽说没学什么真气内功,平日里打打拳跟着云梓也做了不少锻炼,如今又没刻意为自己画病态的妆容,看起来自然是十分健康,只是她这话说得不知道是在夸自己,还是在损自己?
“瞧你那什么比喻。也不看看今天的日子。常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婚姻乃人生大事,七弟妹自然要气色红润了。”安婉云不愧坐到了王妃的日子,立刻将话岔开了。
四小姐安婉珍听了闷闷的插了句嘴:“难怪有那么多人家都乐于冲喜啊!”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将冲喜那两个字咬的很重。听的旁人暗自摇头。
甄王妃则是脸色大变,狠狠的剜了她一眼,这感情好,她刚刚的话算是白说了,不仅是白说,更被安婉珍恶意曲解,也不知道七弟妹听了会作何反应。
思及至此,她原本还懊恼的情绪顿时消失,全部的耐心都落在了等待左丹青的反应上。不为别的,她就想知道,这个刚过门的新媳妇到底是个软柿子,还是个石头疙瘩!
左丹青见原本还肯为自己解围的甄王妃突然不说话了,只是垂眸坐在那儿。看不清楚其中的情绪,可是等自己撇开眼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又总能扫到若有所思的望着自己。
心中清明了大半,左丹青知道她这是偷偷的观察自己,顺便也看看自己对这件事的反应。
若是忍下了吧,别人会觉得自己是个好拿捏的,跟她争执理论,又很掉份儿,尤其安婉珍的比她年长几岁,虽是平辈但也应当尊敬,若是真的闹僵了,吃亏的绝对是自己。
进退两难之际,左丹青心念百转,斟酌着开口道:“四姐这是说笑了,那寻常人家的冲喜怎么能跟咱们府里头的嫁娶相提并论,冲喜多是男方患疾,又或者说重病难愈才会去外面买来丫头,专门用作冲喜之用的。”
她笑眯眯的解释着的,脸上没有半点愠色,甄王妃默默的在一旁看着,心里忍不住幸灾乐祸。
七弟妹这几句说得好,轻描淡写就将安婉珍划为不懂事乱说话的一类,她自己反而成了知书达理宽容温婉的那一个,外人听见了,只会说安婉珍口无遮拦,而她反而不费吹灰之力就赢了大度的名声。
左丹青原本没想那么多,只是不乐意被个老姑娘指手画脚,牵着鼻子走,所以才会故意说那番话去恶心她,她们不是当自己是软柿子,好咬么,那自己就让她们体会体会什么硌着了牙!
就像左丹青说的那样,安婉珍此时正牙疼的要命,暗暗后悔自己不该逞一时口舌之快。
见她仿佛受教了似的默不作声,闷头拿着点心狠命的往嘴里塞,左丹青忍不住在心底冷哼,有的人就是不长记性,非得吃了亏才肯学乖。
不过这样也好,总比那些吃了亏,还不长记性的强!
甄王妃见气氛不和谐,拼命的向自家的六妹妹挤着眼睛,安婉婷看是看见了,却半点都没放在心上。她一直以来就看左丹青不顺眼的很,如今进了门,更装不出来闺蜜那般的贴心。
左丹青不以为意,特地凑到长辈们的面前,脸颊始终带着新媳妇的那一抹红晕,看着好像是透熟的果子,看着分外招人怜爱。
她闲扯了几句,就将话题转到了司冕的生辰上头。
“先前我还以为侯爷他的生日是昨天呢,还想着大半夜要不要让云梓去给端一碗长寿面过来……”左丹青笑呵呵的说着,口吻轻佻,好像说笑一般。
谁知安老夫人闻言却脸色大变,目光犀利的扫向左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