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记的态度？”郝军肃穆地询问。
陈青云肯定地回答：“老板很重视此事，认为不要辜负李节同志的一片苦心。”
郝军拍案而起：“好，请青云转告闻道书记，省政府将全力支持李节同志辞职。”
陈青云大喜，他最担心的，就是郝军的态度。如果时闻道反对，陈青云会细细地做时闻道。可郝军与陈青云的关系，一直保持到君子之交的态势，让陈青云有点捉摸不透。现在郝军的态度明确了，陈青云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
难怪朱悟道、巫江两人像沉在泥沙里的王八，没有半点动静，原来郝军与朱悟道等人，早就摆开阵势等着自己呢。
随后几天，陈青云与安歆、马真等人分别会晤，对李节辞职一事交换了意见，这才向时闻道汇报。
推荐连带责任实施细则的事，让陈青云意识到，越是简单的事件，越不能掉以轻心。简单的背后，也许就是更为复杂的内幕。
多算胜，少算不胜，孙子兵法同样适应于官场。
几天之后，常委会召开了。
陈青云最先来到会场，漫不经心地看着一个个表情各异的同僚，在会议开始之前赶来。
张扬、李由与刘畅三人，陈青云没与他们接触。看他们的神情，全身鼓足了劲。
陈青云明白了，就算时闻道不准备在常委会上讨论李节的辞职，这几人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经济体制改革的第一步政企分开，到目前为止基本完成，我们现在要进行的是第二步政社分开。”
时闻道的开场白很简短，先概括性地说了几句：“第二步的方案，在省委全会、人代会和政协会上审议通过，我们的今年的任务，就是分解落实第二步的改革方案。”
随后，郝军将近阶段的工作进行安排，这个阶段主要是清理在册不在岗的情况。
在全省各级政府机构和各部门，普遍存在停薪留职、请长假、或者干脆将工资分给同事，自己下海做生意或到企业赚高工资。
郝军冷冷的声音在大家耳边回响：“这项工作必须在一个月内完成，随后省委督查室与省政府督查室将联合进行暗访，哪个单位还存在在册不在岗现象，一把手直接下课。”
说到一把手下课，张扬的神经不由自主地抽+动一下，眼睛紧紧盯着杨慈航，等着他提出李节辞职的事项。
“第二步经济体制改革，不是非得要经过在册不在岗的过程。如果没有在册不在岗现象的单位或部门，可直接进+入改革的第二阶段：起草本单位改革方案。”
杨慈航的发言，虽然不是张扬期待的李节辞职事件，可同样引起张扬的高度关注。
“这里有两份改革方案，分别是省委组织部与省国土资源厅的。方案起草时间很紧，昨天才出送审稿，来不及提前请大家审阅。现在花半个小时，请大家审阅后发表意见，问题较多的方案，修改后再交常委会讨论。”
杨慈航的发言，让在坐的常委们听出了很多言词之外的东西：时闻道对第二步改革非常重视，并且到了急于出成果的状况。
其二，改革方案很匆忙，并且是党委系列与政府系列各出一个方案，这不仅仅在玩平衡，更重要的，说明时闻道与郝军已经达成一致。
清理在册不在岗，这样的事务性工作谁也不会去挑刺，郝军选择如此轻松的议题，相当于布置任务。
国土厅的改革方案，张扬不会很在意，反正总原则谁都清楚：测绘院改为测绘公司，分流部分干部。测绘院的效益旱涝保收，郝军选择国土厅做示范，真是高明。
对于组织部的改革方案，张扬下了狠心，绝不让陈青云轻易过关。
不久前，听说陈青云组织了一次企业与干部的见面会，张扬对这种小儿科做法的嗤之以鼻：不过是为通过今天的方案所放的烟幕弹。
“分流三成的干部，有这种可能吗？”张扬还没说话，李由抢先发言了：“青云部长，不会要政法系统接收你们的干部吧，政法系统要的可都是铁骨铮铮的男子汉。”
省委组织部的改革方案，核心内容是精简人员、压缩机构。需要分流的干部，达到总人数的三成。
省委组织部的干部，基本上都是省委的精英，是省委重要的后备力量。让这些人到企业去工作，可能吗？
“放心吧，我们的方案，不会将负担推给兄弟单位。”陈青云淡淡地回答。
“一个月完成，青云部长，时间太紧张了吧。”两会之后，安歆去了燕京，前天才回，对组织部的动作全然不知。他的发言，目的在于善意地提醒陈青云。
陈青云笑道：“没关系，分流的事情已经完成，方案落在行动后面，现在的组织部，如果执行这个方案，缺了近一成的干部，让各位见笑。”
“青云，给大家说清楚点，也让大家放心嘛。”朱悟道的话很软，却含着骨子。
其实，朱悟道已经知晓这个过程，他也在帮助陈青云。
陈青云朝朱悟道微笑示意，随后将四大集团与组织部的见面会，向班子成员详细汇报。
“你是说，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组织部有近四成的干部辞职？”安歆不敢相信：“是什么样的魔力，能够让组织部门的干部到企业去工作。”
“请大家别纠缠细节。”杨慈航大声说：“要讨论的议题太多，如果没有不同意见，就算通过了这两个方案。”
张扬冷冷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