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儿咬紧牙关,瞪圆了眼睛看自家姑娘。
她实在不能不惊讶,任凭她想破头也不会猜到,来人竟然是三爷岳临墨和......他的小妾暖姨娘。
这么大的雨,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能在他们自己的院里说?
可芬儿越听越是糊涂,这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三爷,而今说话的语调却处处透着小心与奉承!
...
“仙姑吩咐的事情卑职已经办妥大半,父亲那里丝毫没有察觉。这次进献寿礼,仙姑可高枕无忧,敬候佳音。”
这是岳临墨的话,郑离虽然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却能想象得到一墙之隔的岳临墨恭恭敬敬的模样。
片刻,暖姨娘才慢悠悠道:“我房里都是大夫人悄悄安下的钉子,轻易不能问你,不过有件事你要记得,静园是我主的掌上明珠。将静园送进宫可是我渠勒下的最大一笔赌注。如若不能成功,别说我的命保不住,就是你整个岳家也休想独善其身。”
岳临墨唯唯诺诺道:“是是是,仙姑的教训卑职铭记于心。只是......卑职想着,只叫静园公主作为陪嫁进宫,是不是太委屈了殿下?”
“你懂什么!正因为身份低微,才更容易博得大雍太子的垂怜。哼,那是个多情的种子,和他父皇一个德行!”
暖姨娘的话语中透着讥讽与不屑,听的郑离和芬儿胆战心惊。
这又是公主又是太子的,饶是她们俩刚刚意识到了不对,却也不会料到来者所谈机密竟然为此。外面风雨交加,芬儿的肩膀已经开始了瑟瑟发抖,鼻尖微微抽动。
郑离心下大乱,赶紧抱住了芬儿。
这丫头,可千万不能在这个要紧的时候打喷嚏,否则她们两条小命就都得交代在这儿。
显然,芬儿也是明白的。
她使劲儿憋着气,心下一狠,便抽出右手来,狠狠地往大腿上一掐。痛的芬儿大滴大滴的冷汗和雨水一起顺着发丝往下淌。
“阿嚏!阿嚏!”
两道喷嚏声就像两道霹雳打在郑离与芬儿的心头。
芬儿脸色大变,两手不忘捂着嘴,惶恐的眼神看着郑离,那喷嚏可不是她打的。
八角阁里的二人语气出现慌乱,郑离听的真真儿的,那位暖姨娘低声咒骂不已,岳临墨低三下气的安抚。
不大会儿,二人便出了阁子沿着檐下和墙角从两侧包抄。
阁子八个角,八面墙,听着数量不少,可却小的紧,岳临墨、暖姨娘只需要片刻的功夫就能发现自己和芬儿。
他们行事那样机密,或许就带了什么防身的东西,将两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子谋害在秋叶湖边,简直是就是轻而易举。
郑离四下?望,最近的一棵大树也要五十步开外,想要跑过去隐匿身形已然不通。实际上,只要她和芬儿一动,岳临墨必定发现自己。
这可怎么办才好!
芬儿眼圈儿水汪汪的,她定定的看了郑离,忽然起身将郑离往墙壁的方向一推,撒腿就要跑。
郑离意识到这傻丫头是要引开岳临墨,掩护自己。
她忙死死拽住芬儿,耳听得脚步声渐渐逼近,两人命悬一线间......一道白影迅速从另外的拐角处夺命而逃。
暖姨娘低喊道:“岳临墨,快追!别叫她跑了!”
那二人健步如飞,与夺路而逃者展开了激烈的追逐。
芬儿吓得两腿瘫软,郑离急忙拉她:“咱们马上离开,小心她们回来堵住去路。”
芬儿连连点头,连滚带爬的站起身,顶着暴雨冲出了小径,连一刻也不敢多加停留,直奔了偏院。
房氏在大夫人那里伺候,并不知郑离夜深未归,倒是松儿看见主仆俩狼狈的模样不禁问道:“郑姑娘不是去了三姑娘那儿?我还当雨大晚上就歇息在了那儿,若早知道,姑娘倒是打发个人回来取伞呦!”
松儿叫人送来了热水,又要吩咐人去大厨房那些驱寒的姜汤来。大厨房值班当差的灶上娘子为讨好郑离,不但煮了浓浓的姜汤,还把原本预备几位爷的宵夜核桃羊肉粥一并送了来。
核桃是精选的陈仓核桃,羊肉也早期采买们买回来的现杀活羊,这两样也碧粳米熬煮在一处,不需再添加任何东西,只在起锅的时候拈一小撮盐就已经是鲜美的不得了。
来送粥的早上娘子十分会说话,一口一个郑姑娘,叫的十分谦卑。
郑离强压惊悸的心神,喝了整整一碗粥,待胃舒缓不少,这才笑着问道:“这位姐姐好手艺,我今儿可有口福了。”
灶上娘子满心得意:“姑娘若喜欢,明儿奴婢就天天打发小丫头来送粥。不是奴婢说句诳话,整个岳家,灶上手艺能比得过我的,怕是找不出来几个。我们日日也想来姑娘面前卖个乖,可惜姑娘轻易是不叫我们来送吃的,这可是满心的孝敬没地方使。”
郑离不由失笑:“我才和芬儿说想吃烤地瓜,只是不好意思去要,没的叫你们以为我是个贪嘴的。”
“哎呦,奴婢还当有什么大不了的呢!这点东西要是孝敬的起的,正好昨儿外面送来了几袋子,明早奴婢就吩咐了小结巴给姑娘烤出来。”
郑离心思一动:“怎么......小结巴还擅长这个?”
“姑娘别见怪,那小蹄子虽然木讷,不过手脚倒是灵巧,大厨房里的许多活儿都是她做。平日还会养个花儿喂个鸟儿的,我们都说可惜了她生来是个结巴。”灶上娘子笑道:“她进府的时候年纪还小,什么也不懂,偷偷在园子里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