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柔若无骨的身子已经变得僵硬得不能再僵了,她扭着脖子似是要寻那声音的主人,只是他的声音再度在自己的脑海里炸开了。
“啊~原来如此,难怪你的底气如此之足……”
“笑笑也在你的手里。”
“你和他在一起?”
“算了,你别说话,我看到你了。”
女人感觉到脖子上突然多了一抹温热,然后那温热就变成了杀人的利器,森冷刺骨。她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快被这突如而来的劲道给碾得粉碎,虽然她作为一只怨灵,根本不需要呼吸,但是那份难受并没有因为这缺失的功能而有所减轻。
“果然长得越是好看的男人越是狠心。”女人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她刚开始被打击得有些手足无措,而现在她已是又恢复了那似笑非笑的作态,显然是手里握着什么——绝对的筹码,“不过作为一位年代久远的绅士,怎么能对女人出手呢?”
“你是女人么?”老板嗤笑道,“我怎么左看右看都是一具白花花的骨头架子呢?”
“……你想死!”女人没想到那人会如此之快地撕破脸皮,“你当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你么?!”
“呵……”老板没理那女人的挑衅,闲闲道:“科利尔,女,卒于七百五十年一年前。死因,毒杀。其胞妹克莱尔,在你十二岁的时候,死于巫女审判,实则是被你的生父遗弃。”
“我不认为一个一生都被人用作棋子的女人对我有什么威胁性。”
“科利尔,你最好拿出点别的,能让我感兴趣的东西。”老板一字一句说得极其清楚,带着不容忽视的迫力,“否则,我可以直接捣毁你的精神领域。你就永远地,当一只痴痴傻傻的怨灵好了。听上去是个不错的提议不是么?听说西方灵政庭的酬劳都挺高的,我可以把你提溜过去挣点外快,正好可以补贴一下家用。”
“在此之前,可以发挥一下你的绅士风度么?”科利尔双手交叉握住,殷红的指甲抵至唇边,“就算是死刑犯也有权利聆听自己的审判书,而我……又是在哪里露了马脚?”
科利尔所处的世界一片漆黑,可就是在这一片漆黑之中,能隐约看到她对面那幽蓝色的月以及地面上那暗sè_mó幻的彩晕。
而那个闯入者气定神闲地笼着袖子倚在窗前,凤眸里流光溢转,似是敛了这天地间最美的江河湖川。清灵俊秀这一次用在他身上真的是一点都不为过,如果忽略了他周身夹杂着与他气质截然不同的冷意的话,这个人真的可以称得上是完美了。
在科利尔打量着老板的时候,老板也在眯着眼盯着那个窝在高位上的女人。
她穿着西欧式的复古宫廷装束,裙裾密密匝匝叠了一层又一层显得极其厚重,却是在腰间减去了所用的繁重,显得腰肢盈盈不堪一握。
她的脸部线条鲜明硬朗,是典型的西方人面孔。她画着浓妆,双眸由着眉骨的凸起显得更为深邃,眼角则是涂上了暗红色的眼影,衬着她的赤瞳,倒是凭添了几分媚意,只是眸中碎冰般的冷意匀了她的媚,支起了她与性别无关的傲然。
从外表来看,她无疑是个精致的漂亮娃娃,只是她远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般无害可人。那种冰冷的眼神,老板是再清楚不过的。开了这家店,接触了形形**的人,他很清楚这种眼神意味着什么,孤独,冷漠,这是属于利刃的眼神,这是属于暗夜的色彩,一切的一切,最终不过是杀戮的代言。
“也难怪你不知道,我美丽的女士。”老板满意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样子这回的客人会是相当有趣的一个人物,“没有人闯入过这里,自然也没有人知道——这里本就是建于我精神领域的产物。”
“这里有的不仅仅是结界,也不仅仅是空间的交错,而是这里——”老板抬手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笑意更浓了,“你是聪明人。现在的局面对于你来说,还是老实地交代得比较好。你来找我是有事相商,而不是来找茬儿的,不是么?”
“呵……”科利尔勾起了红唇,嘴角挂着冷笑。她起身从上头缓缓飘下,长裙曳地,几步之间,风仪天成,“你赢了。”
“你的筹码?”
科利尔不知从哪里捻出了一个玻璃瓶,五指一转便将其抛给了老板。里头猩红的液体粘稠,疑似是人的血液。
老板抬手就将其截下,狭长的凤眸对上里头那隐约的一丝银白,眉间不可见地抽动了一下,瞳孔更是直接皱缩成了竖条状,周身的冷意不自觉加深了。
“你……从哪里得来的这东西?”
“居然还有蓬莱之主不知道的东西,小女子深感荣幸啊……”科利尔咯咯轻笑道,只是那‘小女子’怎么听都让人浑身不舒服。
“……”
老板直直地盯着她,只是凤眸中那不耐烦的眼色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恩……算是某个人好心送了我几滴血,把我从地狱里拉回来。”
“只不过他又怎么知道,活下来……又何尝不是身处地狱?”
“我已经死了,觉得就这样浪费了他的血实在是可惜,然后我用了几年的时间学了禁术把它从我的体内分了出来。”
“没想到有一天,它也能派的上用处。”
老板默然地听着,心里多了些计较。这路边捡小孩儿的行为的确是那个人做得出来的,只是这种内心上的默认让他有种莫名地恐慌。
他没有过去的记忆,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