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春闱还有三日,该有的不该有的流言一致切成了此次的春闱。
只因此次春闱的主事是当今的摄政王,刘楚刘四爷。
自从柳侍郎倒台后,这是刘四爷头一次光明正大地来到了权利的交汇点。各方势力都开始蠢蠢欲动,进行着新一轮的评估。
毕竟,选对了边站,不说这荣华富贵,好处是万万少不了的,而一旦选错,等待他的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当然也不乏依旧处于观望状态的家伙,并且这帮子人数颇为壮观。想在其中分一杯羹又怕代价过于沉重,不过人之常情,在还没有到最后决战的时候,刘楚与刘乾都不会动这批人,他们不需要心性不稳有没有决断力的棋子,这种过早掘坑把自己埋了的行径,他们是不会去做的。
也就是说刘楚与刘乾的拉锯战,变数相当之多。最终鹿死谁手,看得便是谁更耐得住性子,谁更能隐忍,只要能瞒过对手的眼睛,他就赢了。
不过就是——
少不得溅上自己血亲的鲜血。
现在是早晨,本来就是该赖在床上的好时辰,可巽清一大早就被老夫人拎出去询问春闱事宜,整个人都显得怏怏的。更何况他那个爱好装神弄鬼的半路先生也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使得他感觉更是糟糕透顶。
那晚的事儿他记得是一清二楚,可现在并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他有想过去问灵儿,不过想想便作罢了。
那人特意把自己支开,又怎么会让灵儿如此简单就把话透露给自己?!
他不想看到灵儿为难的模样,只不过这抹杀不了他对这人越来越重的疑心。看来得找个机会让这人离开这里了……
他没什么精神的打量了一圈,然后以极其平缓的嗓音扔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什么?!”
“清儿你……”
“谁准你不参加此次春闱的?!!”
老夫人怒目圆瞪,手里的木头拐不断敲击着地面。
巽清虚着眼,估摸着再不说出合适的理由,奶奶会直接把拐杖招呼到他身上。
“要找机会面见圣上把父亲大人带回,没有必要用这个方法。”他理了理思绪,慢吞吞说道,“最重要的一点——要不了多久,圣上就会传旨面见我们巽家人。”
“说说看。”老夫人见巽清胸有成竹的模样,也安定了下来,反正她本来的目的就是要把他宝贝儿子从大理寺那儿给带回来。
春闱考核的最后一道关卡是由历代皇帝把手的,所以她才迫切地要求自家孙子参加考核,只要有一个机会,总比什么都不做来得强。
哪怕她心里也清楚小皇帝乖乖放人的机会微乎其微,也要试一试。
现在既然自家的乖孙儿有更好的方法,也不妨先听听。
“奶奶,可知巽家世传的宝物——青玉令?”巽清见有戏,赶忙正了正自己萎靡不顿的神色。
“那是当然。你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和我说过,我记得很清楚。难不成现在这东西还在他手里?”老夫人皱着眉,显然是对当年的事情有所了解的。
“如果青玉令还在父亲大人手中,大理寺断不会只是把父亲大人就这么扣起来这么简单。”巽清缓缓摇了摇头,“在我还小的时候,父亲大人就把青玉令的所有权转移到了我的手上。”
“那你……”
“清儿,你想怎么做?”翠娘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现在她也冷静下来了。儿子已经长大,她除了当他的后盾以外,只能在背后默默地给予他理解与祝福。
“我把青玉令交给了别人保管,至少比我拿在手里要安全的多。”巽清不经意扫过一脸淡笑的‘神棍’,总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是张家那小子?”
巽清缓缓摇了摇头,只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老夫人不作他想,自以为巽清把青玉令交给了自己的好友,“那人可信么?”
“这世上只有那个人永远不会背叛我。”巽清说的笃定,可心里那份异样感总让他不是很舒服。
“……”
“如此便好,我相信清儿的眼光。”老夫人还想再说什么却是被翠娘一句话给堵了回去,比起这一点,翠娘还是更关心自己的丈夫,毕竟已经是两个多月了,“清儿你说圣上自会接见我等是什么意思?”
“两个多月大理寺那里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巽清还是很在意那个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的半路先生,随即话锋一转,便把皮球踢给了他,“不知先生有何高见?”
陡然被点名,老板总算收回了一直在神游天外的思绪。他眨巴眨巴眼,一脸茫然道:“明庭可是在唤我?”
“……”
翠娘一惊,有些不安地看向自家儿子。清儿的表字他是一向不喜欢的,就连张佐焱这么唤他估计一个不好也会被他暗中修理一顿,现在这……真的没问题么?
巽清阴阴地看着他,眉间却还是温润的笑意,实际上他确实要到爆发的边缘了。
——这世上能唤他明庭的只有房小灵一人,他算是什么东西!!
想是这么想的没错,可一出口却还是那温吞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先生说笑了。我们刚在讨论如何把巽三爷从大理寺那儿弄回来,不知先生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老板心下了然,怕是这小子对自己的敌意与日俱增,前日头还玩了这么一出,这回是故意整他来了,“明庭已是胸有成竹,先生我就不在这儿献丑了。”
“……”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