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天宝九年,凡界正是战乱之时。[t]八月,宋太祖赵匡胤诰命侍卫马军都指挥使党进为河东道行营马步军都部署,宣徽北院使潘美为都监,虎捷右厢都指挥使杨光美为都虞候,率兵北伐,分成五道进攻北汉。党进不负所望连败北汉军队,攻入晋阳城下。
九月,党进在晋阳城下大败北汉兵,北汉主刘继元无奈之下绑了自己的儿子刘让,将其送与契丹作为人质,祈求援兵。辽主辽景宗耶律贤派了南府宰相耶律沙、冀王耶律敌烈率兵救援。
援军一到,形式顿时逆转,北宋连连败退,党进等人直退出晋阳,而此时最让党进头疼的却不是胜败,而是圣上的五弟夔王赵光赞突然失踪了,就在一场两军对垒之后,战场上刀剑无眼,如今恐怕是凶多吉少。
北宋驻地,主帐中已是乱作一团,一名身材魁伟、方脸阔肩的大汉身着甲胄在帐中来回踱步,眉头紧蹙,大约是常年在外征战亦或是训练的缘故,皮肤被日头晒成了褐色,他铜铃般大的眼睛此刻写满了震怒,喘着粗气来来回回走了几趟之后,猛一拍摆在帐中央的沙盘。“都他妈是饭桶!”
帐中其他人均是大气不敢喘一声,个个低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面。
大汉骂了一声见无人搭理,更是恼火,一脚踹上离他最近的一个小将道:“说话啊!找不到夔王,所有人都得死!”
小将被他踹倒在地上,也不敢吱声,连滚带爬的跑回大汉的脚下只一个劲儿的磕头。
“给我磕管个屁用!人找不到我也得玩儿完。”
“党进,你消停会儿,到了这个时候急也没用。”站在沙盘左面的一位正是都监潘美,人如其名,面容确是俊美非常,五官如雕刻一般,棱角分明,目光锐利,一身的戎装,显的十分精神。他与党进素来交好,如此倒也不怕他的臭脾气。
另一个还敢抬头的便是此次圣上亲封的都虞候杨光美了,此人说不上是俊美,但也并不难看,一双丹凤眼透着邪气,目光深邃。“潘兄说的有理,你着急的功夫,倒不如出去找找。”
“我找!?”党进对着面前的沙盘又是一拳,使得沙盘立时破开一个大洞,细沙流了一地。“辽军就在三十里外,耶律沙那个王八犊子随时都有可能攻过来,我去找人谁来指挥!”
“我来啊。”杨光美退了半步,弯腰扫了扫溅上鞋尖的细沙,懒散着道:“你指挥,结果就把我们指挥的像是老鼠一样,被辽兵逼到了这里。紧接着随军的夔王爷又生死未卜,这也是你的失职造成的。如此你还有什么资格在这儿做这个都部署?不如把权让出来,去找夔王将功赎罪吧。"
“放屁!”党进狠狠攥紧了拳头,他是个冲动的性子,平日里与杨光美本就互不顺眼,此刻更被他那轻视与讥笑点燃了怒火,二话不说举拳就要打上那奸诈的嘴脸。
好在潘美早已习惯了两人的相处方式,在杨光美才一张口时便做好了拉架的准备。果不其然,说着两人就要动手,连忙上前一把抱住党进举起的胳臂劝道:“别动怒,消气,消气。杨兄弟也少说两句吧,耶律沙那些个邪魔歪道换做谁都没辙。夔王爷的事也不能只怪党进一人,咱们都有责任,而且圣上要是怪罪下来,大家都好过不了,现在内讧倒不如想想办法找到王爷。”
“哼!”杨光美一甩袖,扭头看向帐外。“上哪找去!这都找了一下午了,天都黑了。”
“嗨……”潘美哀叹一声,这外患未除,内忧又起。圣上也是,好不好的派个不学无术的夔王随军做什么,战场上谁还总去盯着他啊。但这话只能自己心中抱怨,却是不能说出口的,除非不想要命了。
就在众人愁眉不展、忧心如焚之时,一个小卒突然闯入了帐中,扑通跪在地上。“报——!报都部署,晋王……晋王殿下到了驻地了。”
“晋王来了!?”党进大惊,忙推开潘美紧走上前。“人在哪呢?”
“在驻地外,正往这边走呢。”
夜已深沉,静如死水。今夜的月不知为何,染着淡淡的红色,诡异万分。而离北宋大军驻地十里外的荒地上,此刻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没有风的夜里,血腥之气沉淀在漫漫沉沙之中,浓浓的死气加上淡红的月光,悲寂与苍凉渗入了这里每一寸的土地,化都化不开。
这就是战争的残酷,多少将士战死沙场,多少怨魂在此徘徊,又有多少妻儿父母自此失去了丈夫、父亲、儿子。
就是在这一片人间地狱之中,几道身影穿梭,时而蹲下身扒拉着那些个残肢断臂,丝毫不嫌弃刺鼻的血腥味儿,时而又大声呼喊着。
“二白?!”
“主子!”
“白灏!你在哪?”
这几人正是下凡而来的合锦他们,自白灏为了救合锦坠入化仙池,白贺宸便没有再为难他们,只是一掌拍断了那空间灵属的修士的肋骨后,就带人匆匆离开了。
“白灏!”合锦一袭的白裙此时已经是血迹斑斑,一双玉手也不知究竟染上了多少人的血,却仍旧不停的扒开面前一堆又一堆的尸体、残肢。“白灏……求求你了,你要是在这里就应我一声。”
从化仙池下界的仙神,一般只有两种,一是为历劫而来,二是带罪的仙神为赎罪而被贬下凡间经受一世的折磨。但这两种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轮回,而是仙灵暂抹,灵魂则会附在刚死之人的身上,以死者的身份活过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