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成抽空朝着云清瞄了一眼,私下里也是倒抽一口凉气。她今日这灰涂的着实有些过了,薄厚不均不提,单单是这个黑……梁成假装咳了一下,因为刚才云清一笑,他只看到了一口白牙,这……这黑的着实有些过了。
老嬷嬷唠叨了一会儿,便差了身旁的丫鬟,让她去屋里取云清的卖身契了。
云清没甚好收拾的,便一起坐在这后院静等那卖身契。可是一壶茶喝得见了底,也没再见那丫鬟回来。
三人都有些急了。
梁成下午还有事情,自然不能在此耽搁太久,遂站起身来:“嬷嬷,您看……是不是派个人催上一催。”
嬷嬷刚想点头,就见那先前派出去的小丫鬟风风火火的赶了回来:“回禀,回禀嬷嬷,”说话有点喘,显然人家也不是跑到别处开小差去了:“小于姑娘的卖身契,现已不在府中。”
三人惊讶的望向她。
“奴婢已经去前院打听了,说是,说是昨夜已经由王爷赠给其他大人了。”
昨夜乔越归来,酒喝得有些多。他是闲来无聊,找寻萧漠然不着,才跟去了高与的喜宴。见着热闹,又是一班谈得来的兄弟,便多饮了几杯。回来之时,见萧漠然和几个弟兄身边无人伺候,便说要赠给他们几个女人。
后来,也不知怎的,云清的卖身契就跑到了萧漠然那里。照理说云清昨夜便应该跟他回去的,只是她什么时候外出去补了堂历史课,竟也无人得知。这事怕是要感谢那萧漠然,是他找了个理由给搪塞过去了。
事情的变化有些突然,老嬷嬷万分不舍的摸索着怀里的银票,梁成单手抚向额头,正在思索对策。可此时,那方才还做低眉垂首状的云清,却早已提起大步,说话间已经快挪到了院墙外头了
“应该没事了。”当云清远远的离开了端康王府,直是站上了另一条街,才大大的舒了一口气。她抬眼望了望那越发耀眼的太阳,高兴的说道:“大哥,你送我去萧将军那吧。”
“你……”梁成忽然有些难过。他与萧漠然也算同朝为官,天天见着,他自是知他样貌不凡,且早就威名远扬,听说还是个洁身自好的端方君子。云清这副向往的模样,莫不是……莫不是瞧上他了?
云清侧过头,见他面色有异,还以为是担心自己的安威,便坦然道:“大哥不必担心。这萧将军也是小妹的故人。具体在哪见的,根据大哥昨夜的讲述,应是小妹在平南王府当差时,因为一次什么任务而结识的。他人不错,估计不会害我,我易容的事,他是早就得知的。而且昨天刚见我时还劝我离开来着。”
梁成点了点头。这个妹子,有太多他不曾知晓的历史了。
萧漠然不难找,他的府邸就在高与新家的旁边。见到梁成二人之时,他先是一愣。梁成他是识得的,去年朝中新来的武官,可谓是后起之秀。可这二人,怎的就凑到了一块儿?
云清简单的和他介绍了一下梁成,他倒有些好笑:“云兄,你的经历还真是丰富。”虽然明知云清是女子,可他还是忍不住称呼她为“云兄”。
其实梁成的本意是想将云清带回自己家的,可还没等他犹豫清楚,就被云清客气的送了出来。他明白:自己终究不是云清的亲哥哥,让她住在自己家,终是不便。更何况,现在还有了一个马鹊儿。他怀揣着那半颗永远带着体温的红玉坠子,此时才发觉,恐怕真得揣着它度过一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