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陵兰岛。宾馆。一天前。
凌晨时分,暴风雪强度骤然加大,转为超级风暴,一个小时积雪一英尺,当清晨到来时,电力中断,交通瘫痪,通讯受阻。
早晨了,李森的房间依然没有动静。
裴义几次去门口探听,都没听到任何动静,举起手敲门,想想又作罢。
段子文起床了,穿着睡衣来到客厅。
裴义于是退回沙发看书了。
自从上次在酒馆里,他俩开始有一点点萌芽的暧昧的关系被李森点破之后,裴义在段子文的面前就突然沉默是金了,这让段子文很是苦恼。
裴义一早晨起来除了在客厅看书就是到处查找安全隐患,段子文在客厅出出进进晃来晃去,但裴义视而不见。
段子文终于忍不住了:"你打算一直看书嘛?没有别的事可做吗?"
裴义抬起头,不解的望着段子文。
"我是说,除了检查安全就是守在这里,你不觉得乏味吗?"
"我受雇于李先生,保护李森小姐的安全,这是我的职责!"
段子文听了听窗外呼啸的风声:"这样恶劣的天气,她哪里都去不了的,你不必这样紧张!"
"我仍然很担心!"
段子文挑了一下嘴角:"每时每刻都这样担心,太累了!"
"因为我的每时每刻都被雇佣了,我必须担起这份职责!"依然是清冷的语气。t
裴义突然一改前几天的话痨形象,让段子文很不适应,他有些怀念前些天的那个贱贱的裴义了——李森那天真是多事!
"李森现在还没起?"段子文望了一下李森紧闭的卧室门。
"嗯,有些奇怪!"裴义终于把书放下了。
"大概是昨晚睡晚了吧,我昨天看到她在查询她的偶像的信息。"
裴义一惊:"她的偶像?"
"是呀,那个叫郎天慎的。"
裴义扔下书冲到李森的门前,敲了敲门,里面依然没有任何动静,裴义一下子把房门打开——人去屋空!
裴义面如土色,他急忙去翻找李森的衣柜抽屉,结果不出他意料,行李护照都不见了。
段子文跟在裴义的后面进屋,看到这番情景,明白李森又失踪了。
"报警吗?"
裴义摇摇头:"绝对不能报警,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可让事态扩大!"
"那怎么办?"
裴义拿起电话,拨李森的号码,关机,这是意料之中的。
裴义平定了一下心绪,又拨通了宾馆服务台:"服务台吗?有件事情麻烦你们,我女友昨晚与我吵架,赌气离开了房间,我不知她有没有离开宾馆,能查看一下你们的监控录像嘛?——好的——谢谢!"
监控室的电脑屏幕上清晰的显示,昨晚七点钟,李森拉着行李箱离开了宾馆,在宾馆门口坐上出租车离开了。
裴义奔回房间穿防寒服、雪地鞋,穿戴整齐了就要往外走,段子文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你要去哪?"
"去找她!"
"你去哪里找她?她十二小时前就离开了,那时还没有这么大的风雪,交通还没瘫痪。有十二小时的时间,她都可以绕地球一圈了!现在呢,道路都不通了,你怎么出去?!"
裴义把段子文的手推开:"你知道我的工作是做什么的吗?即使有子弹飞来,我也要迎上去挡住,现在我的雇主不见了,这是我的失误,我只能去找!"
裴义的单眼皮薄薄的,这让他欣喜时显得妩媚,坚毅时显得冷酷。
段子文只好退一步:"那么,你打算去哪里找?"
"飞机昨晚就停飞了,她只能坐火车离开,我要去火车站查找她的下落。"
"怎么去?"
"交通瘫痪了,我只能走着去!"
段子文无奈:"好吧,我和你一起!"回身准备去穿衣服。
裴义拦住了他:"不必,这是我的工作,你不必冒这个风险!"说完转身想走。
段子文急忙说:"等我穿衣服!你如果不等我,我就穿着睡衣和你一起出去!"
裴义仍然不理。
段子文于是真的就这样跟了出来,裴义只好站住,回头看着单衣单裤穿着拖鞋的段子文站在门口,无奈的说:"好吧,你去换衣服吧,我等你!"
当初保镖训练时,裴义就接受过极限环境训练,那些训练官们能想象出来的最恶劣的训练环境与现在的超级风暴比较起来都弱爆了。
路上全是积雪,一个人都找不到,别说人了,连路都要凭感觉来找。
风夹着雪粒打在脸上,眼睛都睁不开,在风最急的地方,呼吸都成问题。
路上的雪已经快没腰了,有的地方甚至要没人头了,裴义在前面奋力地推开积雪,将大的雪块推到一边,用身体开出一条道路。
段子文跟在后面,看着裴义奋力前行的背影。
裴义算不上身材高大,更谈不上什么肌肉男,看上去甚至有些单薄,但单薄的身体却蕴含无限的力量,柔中寓刚,力能扛鼎。
前面是一座桥,四周的建筑物少了,雪也少了,但风更大了,人被刮得东倒西歪,站都站不住。
一阵旋风刮来,段子文猝不及防,被甩向桥栏,桥栏低矮,站立不稳的段子文失去了重心,向桥下载去——下面是冰冻的河面,河冰坚硬似铁!
段子文惊恐大叫:"救命呀!"
一只有力的手伸了过来,把段子文兜头抱住,稳稳地抱在怀中。
段子文惊魂未定,半天才回过神来——裴义救了自己一命。
港城。艺术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