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过后夜色已晚。t/外加盛子崖几人才赐了王府,自然有些事需要他们这些主子经手,众人便纷纷拜别告辞。南烛先生也携夫人回去了。落在最后的倒是紫衣银发和夜倾渊。
紫衣银发没有正面看那一抹玄色身影都能感觉他放在自己身上的沉重目光。他必然是有意在等自己吧。紫衣银发瞧了一眼墨绿衣的盛子元,没有说那些告辞的话便出了元殊王府。
果然紫色身影才出,夜倾渊也别了盛子元出了门。
倒是红绡忍不住喃喃道:“怎么感觉尹小姐和那个夜太子之间怪怪的。”说完,目光还有意无意飘向盛子元。盛子元就在这试探的目光中进了自家后院。
这自然不是红绡希望看到的结果。红绡估莫着盛子元走远听不到了,低声道:“远山大哥,主子干嘛不借此追出去?”
远山将红绡的小动作和心思看在眼里,叹了口气,道:“主子和尹小姐似乎很像。”
红绡一头雾水,“很像吗?哪里像?”
都将最深的心思藏起来从不明言,却又彼此相知。
远水无奈看向红绡,傻丫头!也走向后院,“还不跟上主子。主子他们自有他们的打算和缘分。”
元殊王府门前。
“紫紫。”
听到这声叫唤,紫衣银发步子顿了顿,却没有停下来,依旧当做没听到往前走。让停了下来的松若只好也什么都不理会。
知道女子明明听到了却不停下,夜倾渊在心里只当她没听清,又唤道:“紫紫。”两个字里的情绪丝毫没有异样和不耐。
紫衣银发却也停了,没有转身。不是因为素来礼数教养的规范让她不得不停步;不是因为她素来有事说事、凡事说清楚说明白的性子让她不得不停步;而是她不想,如果她依旧不应、他依旧会这样不撞南墙不回头得唤,她不想自己因为一声又一声的‘紫紫’不够理智冷静。
直到他走到她面前,他没有说话,于是紫衣银发一脸规矩得道:“不知夜太子拦下南浔所为何事?”她说时,脸上还有惯常的真假难辨的笑。
可是他早就失了笑意,从她在他意识薄弱时与他划分楚河汉界一刻起。他自然也感觉得到女子自那天刺杀后对自己的刻意疏远。
夜太子?这个称呼一下子浇了倾盆的寒冰在他心头,他似乎不相信自己听到的,她不是没有称过他夜太子,但以往是两人互相拿着身份官阶调侃。
夜倾渊似要将面前女子看个通透,“夜太子?南浔王?你为什么要来这凤朝京都?为什么要踏入这生杀予夺的诡谲朝堂?难道就是为了这虚无缥缈的称谓?”
不知为什么,人人都喜欢问她回来的原因。先是凤朝今上,再有盛子凌,而后南烛先生,现在到夜倾渊了。
这次她没有想便回答,“是呀。哪里虚无缥缈了?我为着南浔王所能带来得高位荣华,为着争得一番fēng_liú美名,为着京都乃至天下的英俊少年郎……我可以为着很多东西。”
“你说的这些,说得再好,说得再合情合理,也不会是你所求得。”
她不看他,“说的你好像很了解我似的。”
夜倾渊一脸忿忿,“你将自己拘泥于南浔王的身份上,因为南浔王和至烽军对皇帝来说既是助益也是威胁,所以和与皇室有关之人不敢多加往来。因为两天前皇室对你我进行的刺杀,所以你拒我于千里之外,安安分分守你凤朝王爷该守的规矩,礼貌待我。聪慧如你,难得还能不知道南浔两字是利弊各半。我都不怕,你何必怕?尹千城,你何必要这样小心谨慎故步自封?”
女子遮在广袖里的手握得用力,“是,我尹千城小心谨慎故步自封,怎么比得了夜太子天之骄子荣宠泼天。你没有顾忌,并不代表别人没有顾忌。”
夜倾渊身上那股剑拔弩张、来势汹汹的气势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死一般的静默。
紫衣银发心里没来有漏了一拍,就听到面前这个男子有极尽轻浅微弱的声音道:“尹千城,天下间谁都可以说这样的话,唯独你,你不可以。”
这是夜倾渊一天之内第二次名姓不落得唤她,这最后一句尹千城远比他初唤她紫紫来得震撼。
明明他的话微弱的只有尹千城一人能听见,却刺得她耳里心里难受万分,她还在这话里听出了无奈和受伤。夜倾渊说完,看都没再看木然的尹千城一眼,只是自顾自转身而去。
女子一下子挪不动步,松若在一旁看着没有主意。就在松若不明所以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警惕转过头,看见了墨绿衣的盛子元和灰衣的远山。
松若唤了一声:“小姐。”
紫衣银发从这声叫唤中回过神,转身看到黑夜里一抹异常明显的墨绿色。本来墨绿色是暗色,再加上夜色衬托应该是不容易看清的。不知怎么,紫衣银发一转身便看看分外清晰。
她先开了口,“这么晚了,你怎么出来了?”
盛子元慢慢开口,“出来关门,看见你站着一动不动,还以为是你什么东西落下了。”他的声音纯净如天籁,一下子将她心里的阴霾扫清不少。
远山忍得都快憋出内伤,出来关门?主子还真是说谎脸不红气不喘。虽然主子喜欢清静,将内侍拨的多一大半人撤了下去,但也不至于偌大元殊王府关门也要劳烦他这个主人亲力亲为吧。
“没事,就是被人当头棒喝,想明白了不少。”她突然认真看向他,“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