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千城,但愿这两件事都是子虚乌有。审判你清白与否,真是比带兵打战更令人心有戚戚。
“这是有人提供的通敌书信。”盛子崖递过去的一纸书信还没有被接过。就被人打断了:“将军王,这封信若当真是尹小姐写的,难道不怕她将证物毁掉死无对证吗?”说话的人是段青天。
盛子凌瞥了高座位上一眼,“放心,尹千城她还不屑于做这样的事。”
段青天虽不敢再支声,心里却是犯嘀咕:这可说不定,刚才这个尹小姐不就是将折子一手给毁了吗?咦,不是听说尹小姐不会武功的吗?这一番以手催之的厉害手段也不知是从何而来。
这尹小姐身上端得是有太多奇异之处。
尹千城如何猜不到旁人这一番心中所想,倒真真是自己方才的一番举动太意气粗暴了些。唯一让她好奇的是这里的‘有人’究竟是什么人?当然,她如今全无头绪。也罢,想了想,尹千城道:“我避嫌,就不……”话还没有说完,盛子崖已将那张手里的布了几行小字的信纸展现在她面前。
只一眼,便让消了她再动动喉咙的念头。她甚至连书信上的内容都没有看全。难怪!难怪会如此沉得住气给自己冠上通敌卖国的罪名;也难怪全程盛子崖看自己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原来他也以为自己确有其罪。因为这字迹与自己送给盛子崖成年礼《纵横兵略》的字迹一模一样。
当时一桩桩一件件在脑里蜂拥而来,她不仅想到了《纵横兵略》,还想到了在浮音茶楼外被抢走的两张笔墨。她再去看垂在盛子崖手上的‘通敌书信’,果然是浮音茶楼最好的檀香笺纸,墨香也是松烟徽墨才有的淡香,字迹也是将自己用的颜体模仿了个十成十。不得不说布这一番局的人心思用尽考虑周全。
如果说方才一番有惊无险的人命案,她猜不到也想不到幕后之人,但通敌罪的策划者却是猜都不用猜。当初是何人盯上夜倾渊和自己然后出动了手底下的人?原来两张笔墨也能如此不浪费得牵扯出了这桩罪。
许是她身在其中,所以没有察觉到自己周身的变化,此时全然是隔绝周遭的冷冽疏离。但她这样的变化在一般人看来,还以为是被指证的通敌罪是确有其事而失望之极。
“尹千城,你有什么要陈述的只管说来。”盛子崖瞧她这一副样子,只当她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是犯了什么过失。他其实私心里也不希望这个女子有什么事的,尽管他不承认也从不袒露。
尹千城将视线从那张薄纸上缓缓撤回,神情不耐,语气也是极少有的轻狂,“我尹千城若是想要通敌,还会给人向我问罪的机会?”明明平日的她断然不会如此锐利,但此时如此锐利的她呈现在人前,一点都不生硬陌生,好似她生来就是这样张狂锋利。听的人却是如闻惊世骇俗的见解一般。
果然,外间有人忍不住犯嘀咕道:“这尹小姐当真是狂妄。”
第二个人道:“你小声点,别看人家尹小姐是一介女流。女子怎么了,这个女子可是带领过战神之军至烽军的人。她说这样的话一点都不算狂妄。”
第一个人道:“这话有理。可是我就想不明白了,尹小姐一个女子,如今又是王爷的身份,有必要通敌吗?”
第二个人声音又压低了些,“保不准是尹小姐没有这个心,有的人担心她有这个心,故意设计啊。”
第一个人听的迷迷糊糊,“什么这个人那个人啊?”
第二个人摇了摇头,“不可明说,不可明说呀。”
这两人自以为足够低声,却不知他们的话一字不落得入了身旁一对锦衣男女耳中。
锦衣男子甚是妖异,道:“看来还是有些明白人的。”
身旁女子显然是听见了,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看向唐内清绝独立紫衣女子的目光更加灼热。
且说大堂内。
书信内容,除开一直保管证物的盛子崖,便只有段青天看过。
盛子元走了过去,倒是从头到尾看了个全貌,“这封书信与十四有什么关系?”
“字迹。”盛子崖只简单两字。
盛子崖依旧没有领会出盛子崖的意思。“这个字迹有什么问题吗?很普通的楷体中的颜体。”
盛子崖却是有些诧异了,难道阿七对她的字迹不了解。他遂从怀里取了一件什物,“你看看便知。兵书里的字迹与书信字迹一模一样。”
盛子元敛了眼角的眸光,接过还带着盛子崖体温的《纵横兵略》,翻了两页……一个是将她手誊兵书随身携带,不管是究于对兵书的珍爱还是究于对誊写兵书的那个人,分量必然不轻;一个是为了她动用势力灭了倚红一楼。看来不止二哥,连五哥对十四也……
盛子凌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过来了,“果然,字迹一样。颜体,记得二哥用的也是颜体。”
“我当是什么。”盛子元却是在盛子崖紧张的神色下想了出来,“这么说来,通敌卖国的人岂不是要说是我了。”
“七弟,话不能乱说!你这是一面之词。”盛子崖只当盛子元是不管不顾得维护尹千城,连忙呵斥。
“谁说是一面之词?本王有证据。”来人是盛子逸,还拿着一个锦盒而来。他也不寒暄,道:“这锦盒里的书信都是本王在高勋三年与千城的来往书信。里面都是千城亲手笔记,将军王大可找人比对比对,断然不是什么颜体。”
盛子逸待人接物素来温温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