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继续用绳绑着我,还拿出件灰黑色的披风将我从脸到脚全罩住了,只露出两只眼睛。
“其实你不绑,我也逃不了的。”这样整个人被捆在马上,很难受。
“绑着就不用时时刻刻留意你,多省心。”黑衣人没有回头看我,语气也是懒懒的。
黑衣人一路挥鞭,卷起的风沙从披风灌进我的鼻子里、嘴里,还有眼睛里,而且我还不能伸手去摸一把。路上,黑衣人停了四次,让马休息十几分钟,他自己也下马舒展了一下身子。而我,一直被捆在马上,我感觉我慢慢地变成一堆货物了。
傍晚时分,到了歌平城。我又累又麻外加又饿,从昨夜到现在,黑衣人只给我喝过几口水。前几天,我还在烦恼着最近长胖了一点,要想个方法减肥了,现在看来不用了。
歌平城临水而建,很有江南水乡的意境。华灯初上时,酒肆楼台在灯光中摇曳生姿。
西秦的经济是东金没法比的,这里随便一个小城都是热闹而有生气的,最重要的是西秦物产丰富,普通百姓还算吃得饱饭。
我被捆在马上,路人纷纷侧目,黑衣人若无其事,拉着我一路前行。前面到了迎春楼,是幢两层的建筑,二楼的窗口站满了女人,笑声、招呼声声声柔软。这“满楼红袖招”在任何一个地方,看起来都是风情万种的。
黑衣人拉着我在这里停下了。
“关爷,您回来了,这回带了什么新鲜货?”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围上,其中一个伸出手就要扯起我的披风。但黑衣人回头,只一个凌厉的眼神,那女人就吓得扔掉披风,急忙后退。
他也姓关,长得与关二又那么像,会不会是关二的儿子或者兄弟?
黑衣人下马,给我松了梆,拉着我进入迎春楼。女人们将我们带到二楼一个布置考究的厢房,很快酒菜就上来了。
我实在太饿了,扯下披风,顾不得这里是哪里,拿起筷子就猛吃起来。
反正哪里饭菜都是能吃饱的。
“不怕我下药,比如mí_yào、春药什么的。”黑衣人拿着酒杯,把玩着。
“你这么千辛万苦地将我绑架来,就为了下点mí_yào、春药?”我顾自吃着。我还真不担心黑衣人会下药,他抓我一定有大用处的。夜闯奇王的军营,绑架准王妃,那可是玩命的差事。
“你胆子很大。”黑衣人闷了一杯酒,继续倒第二杯。
这人真是耐饿,他跟我一样在路上只喝过几口水。
除了几个小厮送来酒水外,这厢房里却没有女人进来,这可是迎春楼呀,有些不合常理。
“怎么没有唱曲的?”我吃饱了,横竖现在没什么事干,还真想找点消遣的。
黑衣人停下了筷子,突然盯着我看:“不要忘了你现在是我的俘虏。而且,这是妓院,你可不是爷们。”
黑衣人说完,突然站起来,走到我身后:“听说艾豆姑娘歌舞双绝,要不让我饱下眼福?”黑衣人又拉起我的长发。
这人八成上辈子跟我的头发是结过怨的。
有人敲门,进来一个女人,有些年纪了,应该是这里的老鸨。
“关爷,房间已经整理好了。”
黑衣人点了下头,一把拉起我,还好这回没有拉我的头发。
下楼穿过一片小竹林,到了一幢小楼前。在这红袖满楼的妓院,居然有这么清幽的所在。
“绿竹半含箨,新梢才出墙。色侵书帙晚,隐过酒罅凉。雨洗娟娟净,风吹细细香。但令无翦伐,会见拂云长。”杜甫的这首诗,描写的就是这个意境吧?每次看到竹子时,师父都会慢悠悠地吟上一回。不知不觉间,我也学起了师父的音调。
“当年令人闻风色变的超级女法师玄音,其后人法术低微,只会作诗唱歌了。玄音要是在天有灵,说不定会被气活过来。”黑衣人没容我在这里感慨,一把将我拉进楼里。
“玄音是女人?”玄音竟然是个女人!潇漾、西风也是不知道玄音性别的,这个黑衣人对玄音门的所知显然比他们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