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嗤道:“大王,这两年多的安乐生活你过得不错啊。”
颂人昂着头冷声道:“既然被抓住了,要杀要刮随便吧。”
“刮你倒不至于,只是本君当年在楚国受的侮辱,少不得要在你身上找补回来。”想到当年在他身上泼茶水,辱骂他,拿他当狗戏耍的那些赵国公子们,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那时身为公子的颂人也是其中一个。
颂人一惊,“你想做什么?”
仲雪淡淡道:“也没什么,只是找十个最能说的宫人,每天十遍用天底下最侮辱的语言骂你,骂到你忍受不住自杀为止。”
颂人脸色顿时苍白如纸。
董承叹口气,“君侯,他就是个凡人,您没必要这么狠吧?”
仲雪冷笑,“要不你替了他?”
董承忙道:“君侯说得是,十个太少了,应该用一百个,让他睡觉的时候都会挨骂。”
自古成王败寇,既然被抓到了,就得随人摆布。
仲雪吩咐人把他带下去,又问:“那个燕国人呢?”
随侍答道:“此人在殿外候着。”
“带他进来。”
三春掩着脸走了进来,本来她不用掩脸,就算丑点,但别人也不是没见过。可今天打斗的时候她脸上被喷了水,给毁了容,就有点见不得人了。当然也不能说喷水,她是被一泡马尿喷在脸上。
遇上颂人是个意外,她从丞相府出来,正准备进宫找仲雪,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见一辆马车匆匆在街上驰过。这个时候普通百姓都躲在家里闭门不出,这在街上大胆奔驰的人会是谁呢?
她一晃神的功夫,那马车已经从眼前疾驰而过。街上有不少士兵都看见那马车,但马车周围护卫的人武功太强,一阵冲杀,路上的人被冲的四散而逃,竟没一个能拦住的。
三春还没见过武功这么强的人,这简直就是宗师级别的。这么好功夫的人护着马车,马车里的人是什么身份。可就耐人寻味了。
她一路在马车后面紧紧缀着。看那马车并未急着出城,而是饶进一个胡同小路,在一座宅子前停了下来。
她亲眼见到一个身穿王服的人从上面下来,看身形很像是颂人。
他若真是颂人。这个时候不趁乱赶紧出城,还在这儿磨蹭什么?正犹疑时,另一辆马车赶了过来,这一回是辆极普通的马车,但车身车辕却极为结实。
她心中一动,难道这是要临时换装吗?
肯定不能让颂人出城,放过他不仅是仲雪的隐患,也会给燕国带来麻烦。她想了想,一个闪身钻到马车底下。掏出一把匕首使劲在车轴上砍了几下。车轴都是木头,只几下便松动了。
她嘿嘿一笑,若马车不走还没事,要是放开了跑,肯定会散了架。
她刚一弄好。就听到院门轻响,忙从马车里钻出来,心里一慌,钻错了位置,正从马屁股底下钻过,也就在这时候,奇迹出现了,一泡马尿从马腹下面流了出来,全淋在她脸上,倒是一点都没糟蹋。
从院子里出来三个人,都换了平民服色,三个人小声说着话,一时也没注意马车底下。她忙打了个滚,从马肚子底下滚出来。借着马车的遮挡,滚到了墙根底下。
那马车开动了,换了条路疾驰而行。她忙在后面追了上去,马车走的越快,散裂的也越快。
她跟着马车走出三条街,突然间车轴断开,车轱辘飞了出去,这一下发生的太快,马挣脱了后面的车,直向冲去,街上的人许多吓得散逃开来。
三春一直在后面跟着,跑得气喘吁吁,两条腿都快折了。眼看见那马车飞出,两个宗师级的剑师也被甩出去。她慌忙冲上,一把把颂人摁在地上。
颂人看了她一眼,当时就晕了,他不是被打晕的,而是被吓晕的,被马尿淋过的脸就好像某种食品腐烂一样,真是惨不忍睹。乍见一下还以为从地府里钻出来的恶鬼。
三春一时忘了自己易过容,刚才匆忙之下在脸上抹了一下,她也没想到是这种结果。
正巧街上有一队燕国的官兵,他们奔过来把人围起来,这会儿那两个宗师想来救已经来不及了,两个宗师级的剑师仗着武艺高强冲了出去,颂人落在她手里。他被押进了王宫,有了这么个大功劳,季徇应该会考虑帮她的忙吧。
仲雪看见颂人很是高兴,连后来进来的人是谁都没看清,等到三春一放下袖子来,连他惊得都哆嗦了一下,好半天都没认出她是谁,主要是太吓人,那张脸上都和了泥了。
董承唏嘘了一声,问道:“你是谁?”
三春“啊”了一声,一摸脸,一手的黄汤,也难怪他们发懵,恐怕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吧。
她笑道:“君侯稍等,待我洗净了脸再来。”
仲雪挥挥手,一听她开口也猜到是谁,心道,她上哪儿弄了这一身脏污?
过了一会儿三春回来,已经是一张白净脸了,董承瞧见她先是一阵大惊小怪,随后仲雪说了她的身份,更是,怨恨自己有眼无珠,错把金玉当成了驴粪球。
仲雪问:“你如何把人抓回来的?”
她把前因后果一说,殿里的人都忍不住喷笑出来。尤其是那泡马尿尿的,怎么就那么及时呢?
董承笑道:“没想到夫人还有这等急智,若不是夫人,恐怕这颂人就抓不住了。”
三春见仲雪也是满脸喜色,心里暗道,这会儿趁他高兴,也是时候求恳他了。
她看了董承一眼,“我有事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