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手一挥,道:“你莫谢我,我是看民不聊生。不然的话……”他话音一转,笑道:“我也看在肃王对你不错的份上。”我淡笑了下,没接他的话。
他想了想,说:“我今日来,是为了几件事情。”我瞧着他,他拍了拍腿:“我办完厉州的事情,顺道去了?轮荩?伊撕眉父龀?跻郧暗木刹浚??嵌妓挡恢?莱?跏窒掠泄?蚌镤榫邮俊闭庖缓湃宋铮??幸桓鋈颂?宋颐枋瞿愕??娜菝玻?凳前司拍昵俺?醺?锢戳艘桓瞿笔浚?形?问拢??跫??髦兀?菝埠湍愕窒嘞瘢?皇遣皇悄愕帧!?p> “八九年前……”我思索道,“小师叔,那时候我爹爹常不在家,隔了三五个月才回来,娘亲带了我常住在广湖,你可还记得?”
章华清点头道:“我也是想到此节,你娘当时说有家大户慕你爹爹的名气,请你爹看风水勘坟,只是风水好的坟地难找,因此你爹爹一直在外。”
“小师叔,当时我在楚王府说我爹爹的名字,楚王一点也不惊讶,他早已知道我爹爹的名字。”我又道。
章华清沉吟道:“你爹爹在江湖上名气不薄,若真的要去楚王府办事,胡乱用了一个名字也是有的。他向楚王坦白,楚王才肯用他之才,可他要瞒别人,却是容易的很。”
“如此说来,我爹爹是真的在楚王府里做过事情?”
“不错,”章华清点头道,“应是如此。只是你爹爹一向淡泊名利,不知是为了什么愿意去楚王府里做事?”
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爹爹和娘亲从未对我说过。”
章华清起来绕着桌子转了两圈,又坐下来说:“还有一件事是关于你娘的。”我奇道:“我娘亲又有何事?”章华清拿着空杯子在桌子上敲了几下,许久才说:“我回了广湖,问了师傅,才知道师姐当年是带艺拜师。”
我轻叫道:“我娘不是墨剑门的弟子么?”
章华清道:“你娘十八岁才投身墨剑门。师傅说,当时师姐说她是汾水上的渔家女,爹娘被幼年被强盗害死,师姐幸得人救了,跟着那人学了几年粗浅的功夫。后来年岁渐长,也不好再跟着人家一个独身汉子,占着有几分拳脚功夫便独自一人在汾水打鱼为生。恰好陆师叔去汾水时,遇上强盗要害你娘,便将你娘带了回来。”
我凝神倾听,章华清又敲了几下杯子,再倒了杯茶,一饮而尽:“我去问陆师叔当年和你娘是如何相遇的?陆师叔竟然不答我,被我逼得急了,只说了一句:我当年一念之差做错了事情。无论我再怎么问他,他都不闻不问。他年纪已长,我实在没法,也只能由他去了。”
我细细品着章华清的话,沉吟了半刻,迟疑道:“小师叔,你是说我娘的来历有问题么?”
“我不知道。”章华清摇头道,“我只是不明白陆师叔为何说自己做错事情。”他又说道:“两年后,南海有飓风,百姓家破人亡,咱们墨剑门本长于机械,师傅要派弟子去南海帮助重建房舍,你娘亲讨了差事,和几个人弟子一起去了南海。飓风过后,瘟疫横行,恰好你爹爹为防治瘟疫,也去了南海。他们两人因此结缘成了亲。”
我呆坐听章华清娓娓道来,心中五味杂陈。十八年来,我竟全然不知爹娘以前的事情。如今爹娘身世成谜,我自己也便似一个无根的人一样。我苦笑了一声,抬起头看章华清,他插着腰又站起来走了两圈。章华清挥挥手道:“如今事情尚未明朗,咱们多想也无益。我再去寻寻,可有知情的人。”
我点点头,望着章华清恳切说道:“小师叔,全拜托你了。”
章华清笑道:“我上次便说过会帮你,你不必忧心。”他环顾了四周,又笑道:“我甥女婿呢?”
“甥女婿?”我一时未回过神来,愣了片刻才知道他说得是衡俨,淡笑道:“他这几日忙得很,已经好多天没来了。”
章华清冷哼了一声:“要做人妾室,自然要挨得了苦。”我啼笑皆非,瞧着他,哀求道:“小师叔……”他“嘿嘿”一笑:“不说,不说了。”
“我这两日还是住上次那个参军处,”章华清道:“他同我说,现在朝廷里党同伐异,似乎人人都在谋自己的前程。”
我说:“肃王说皇帝身体不好,众人都急了。”章华清一听便明,冷笑道:“内忧外患,皇帝也不好当。”
他又说:“我今日来,还有一件事情。我在厉州时,并没有找到楚王,马时造的官邸里似乎也没有楚王的踪迹。我总怀疑楚王并不在厉州。那个参军说,这两日朝廷里在查楚王同党的事情。虽说两件事情并无多大的瓜葛,可我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我沉吟道:“肃王说是有人告发朝廷里有楚王的余党,若能找出余党,说不定也能找出楚王。”
章华清仍是摇了摇头:“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我一时也说不上来。不过……”他坐下来,看着我道:“你同肃王,还是要小心些。”
我点点头,对章华清道:“小师叔,你也小心些。”他哈哈一笑:“我一江湖老粗,有什么好担心的。”我笑了笑,说:“墨剑门徒深入朝廷,只怕有人不觉得这是好事。”
章华清听了我这话,静默了片刻,缓声说道:“那个参军跟我说,自上次之后,上官煌也极少叫他办事。他觉得无处效力,大有退隐的意思。可是……”他用手摸着下巴,沉吟道:“当官的墨家弟子,大多会隐瞒自己的江湖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