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我便找了一个借口打发香馨出去,只留香宁一个人在房里,叫她关了门窗,我有话要对她说。香宁有些惊讶,仍是照做,她闭好门窗,我叫她坐下。
我开门见山,问她:“香宁,我有事要一个人去搴西,无法带上你和香馨。你们是要留在睿王府,还是去广湖墨剑门?”
香宁低叫道:“小姐,你为什么要留下我们?”
我苦笑道:“前路茫茫,带上你们太过危险。我已经下了决心,如今你便是什么都不用说,我也不会告诉你们缘由。”
香宁望着我,欲言又止。我摆手道:“只说你们想留还是想走?”
她愁眉苦脸地说:“若小姐真的一个人要走,我便去广湖,我知道香馨和我的想法一样”
我点了点,从怀里摸出墨信,递给她。香宁拿起墨信,左右观察,问我:“小姐,这是什么?”
“这是墨剑门的联络信物。”我说,并且告诉她先莫问缘由,只听我讲解用法。她心中虽然疑惑,但仍仔细听我所说,默默记好。
我将墨信的用法教给她后,说:“你将这墨信贴身收到。我走的那日晚上,你在子时到王府花园点燃墨信,等上片刻,自然有人找你。你同他们说,你和香馨是我的金兰姐妹,求他们将你们带出王府,送你们去广湖暂住。”
香宁点了点头,正想同我再说。我拦住她,淡淡道:“你不用再说了,我也不会听的。你帮我去找阿胜,同他说,我心情不好,问睿王几时有空,带我去城西的晔香楼坐坐。”
我扳过香宁的肩膀,将她推出,再紧闭上门,静坐屋中,再不搭理任何人。
次日下午,我听见有人叩门,未及开门,容植已经推了门进来,淡笑地看着我。
我站起身来,对他说:“五哥,这几日我对你发了脾气,真对不起。”他笑道:“我怎么会同你计较。”
我笑了笑,说:“我想起你以往常带我去晔香楼饮茶,如今我心情不好,你可愿意再带我去?”容植瞧着我,半晌才浅笑道:“好。”
我朝他微微一笑,率先便出了门。到了府门外,我对容植说:“五哥,今日便不骑马也不坐车,便像以前一般,慢慢地一边玩赏再一边过去好么?”容植笑道:“怎么今日这么有兴致?”我笑而不语,伸出手牵住了他。他微微一怔,终于一笑,也反手牵住了我。
睿王府离晔香楼不到一里路,两边多是酒楼茶坊,丝绸和古董玉器铺。我瞧着两旁的店铺,一家家地进去看,瞧中好玩的,再讨价还价,等到买家让价的时候,又拉着容植离开。我笑得花枝乱颤,容植更是满面欢容。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到了晔香楼。
容植带我上楼坐定,要了一壶茶,我提壶给两人各斟了一杯,笑着说:“五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他心情极好,举杯说:“好。”我们俩人一饮而尽,我瞧着楼下,人来人往,异常热闹,笑了一笑,问道:“五哥,你还记得,我刚来王府的时候,你时常带我出来玩?”
容植笑道:“自然记得,你见什么就买什么,可最后总是不知道忘在哪里。没有一次买到东西带得回去。”我听了也不住微笑:“我那时,只是想你陪着我,哪里真的要这些东西,自然没放在心上。”
他听了我这话,颇为动容,伸手握住我的手,柔声道:“你日后若想要出来玩,我便日日陪着你。”
我说:“你不陪妍姐姐么?”他淡然道:“她识得大体,不会同你计较。”
我撇开了头,看着楼外:“我突觉今日好似以往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又转回头看他,他笑而不语,我说:“五哥,谢谢你今日陪我一程。”
他笑道:“我说过,日后我时时陪着你。”
我淡笑道:“五哥,我初到王府的时候,你瞧我是个小姑娘,皇上又着紧我,因此你待我也格外亲厚,是不是?”
容植一愣,沉默了片刻,才说:“是。”
我又道:“你对我那样好,我后来慢慢地喜欢了你,我自己尚想不明白,可你心中却早就明白了,是么?”
他低了头饮茶,并不答我。
我微笑道:“我那时不过十五六岁。你英姿勃发,潇洒多情,待我又好。我和你性情又相合,我中意了你,实在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想起少年往事,忍不住心中扬起一丝甜蜜,脸上有些泛红。
容植瞧着我,忍不住也微微笑着。
我笑着看他良久,又说:“五哥,你同我那么好。可你同妍姐姐的事情,你之前为何要瞒着我?”他一怔,正想答我,我摆手阻止他,继续说道:“妍姐姐倾慕你,她们家在朝中几乎是只手擎天,若同她结亲,便是天造之合。”
他微一叹息,低声道:“那夜在御花园里,我猜是你见到我和妍儿。后来听二哥说你身子不舒服,不知怎得,我心中也难受得紧。”他抬起头:“后来见了你,我便不能自遏……我想着早晚有两全之策。”
我听了他说的话,淡淡一笑:“五哥,谢谢你今日同我讲了真话。”
他微微苦笑,道:“我在楚王府里见到你中掌吐血倒在地上,心中惧怕的很,生怕你便离我而去。我这才知道我实在是放不下你。可父皇和母妃都中意妍儿,又值上官老大人亲自求婚,当时骑虎难下,只能应承了。”
“我只想若等上些时日,我再去求父皇,让你做我的侧妃,那时我们也能……”他突然哼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