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楼到七楼,横着不过一百米,高也不过三四米,白浅跟在陆骞浩的身后,心中一片恍惚,又惊又喜一战封神。
他若安好,她已然知足。
“我哥他不放心你,非要亲自来看看,被我妈劝住了,只好请你过来,嫂子其实——”说到这里陆骞浩停下,其实,他也不知该怎么继续下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进了楼梯,陆骞浩顿了顿,接着刚才的话说,“嫂子,其实我们谁也看得出来,我哥他心里有你,就是——一时犯了糊涂,你再给他一次机会,好不好?”
白浅与陆蓦北的僵持,已经不是什么秘密,陆骞浩这孩子也精着呢,知道趁这个时候提,不管出于什么考虑,十有**白浅肯定会答应汊。
不过恰恰是错了。
他不了解白浅,其实说起来,陆蓦北也不是那么的了解她。
电梯门打开,白浅走出来,只是脚踏出来,顿了一下,低声说道,“骞浩,算起来,我跟你年纪差不多,以后叫我名字就成了。我跟陆蓦北现在是朋友。如果有时间,我也随时欢迎你来看遥遥。朕”
从她跟陆蓦北好了之后,他周围的人全是称她一声嫂子,那时,喜不自禁,如今听来却是有些别扭的。他们那声嫂子想必称呼过不少人。她不会计较,可也不会再任由这个称呼落在自己身上。
“我——”听到如此回应,陆骞浩讷讷的张不开嘴,心里一阵怨。
瞧他家大哥办的这叫什么事,好好的一个嫂子,好好的一个侄女愣是给整成现在这样。
于是,不再说。
静默的走向那老里边的病房……
半个小时前,陆蓦北醒来,已经转到普通的贵宾病房,房间里围满了人。
白静秋坐在床边,心疼的目光上下打量,几次都转头偷偷的抹泪,许是因为愧疚,倒未与陆曼君说什么话,只目光偶尔在她身上落下,复杂难辨。
之前陆蓦北一睁眼,晃过神,第一句话便急急追问白浅的情况,听得屋里这两个人心思各异中华魔术。
白静秋自是不必说,而陆曼君,虽是极度的不舒服,但想来也释然,她如今这般,又作何奢望。本就打算与唐纪离开这里,前往美国。谁料听得这消息,才急急赶来。
满屋子的人,又是齐齐聚到陆蓦北的病床前,他即使有话也难言,转念想到他开口说的那句,知道陆骞浩去请白浅过来。
此时,却是生了退意。
只要他无事,这便好了。
陆曼君笑笑,轻叹一口气,静静滑动轮椅,准备离开。而陆蓦北抬头,不经意那一眼却正是望向她,脑中自然便是想到了从陈锦手上拿到的那份检查报告,他张了张嘴唤她,因是刚醒来,声音极小。
她没听到。
只看着那个背影离去。
历经生死,他已然看透。如果非要选择,余下这半生,他该是为另一个人而负责,那有他的爱,有他的女儿。
于陆曼君,无论站什么立场,他会请最好的医生来医治,却惟独,不能给她任何的情爱。
他伤不起,输不起。
再次,能够睁开眼看到白浅,看到她静静的容颜,于他,是一种赏赐,只可遇而不可求。这个女人,不知不觉中已然占据了他大半个心。
离不得,弃不得。
白浅进了房间,旁人纷纷让开,于是在这不大的屋里,阳光刚好在他身后落下,她就看到了现在的模样。
他静静靠在病床上,头上缠着一层纱布,面色苍白,本来英俊无比的容颜,却是布满了病弱的憔悴,然而看到她,好看的唇角似乎微微翘起,那一抹弧度,宛如一道若隐若现的虹,静默淡然又欣喜。
这种情况,外人如陈锦一类,纷纷退开,将空间留给他俩,而白静秋当着陆蓦北的面也没再说什么,此时白浅已慢慢靠近,坐到陆蓦北的身边。
陆之章从后扯了一扯白静秋的衣服。
稍后,屋里一下子走了个干净。
谁都能看出陆蓦北的心思,谁谁又何必难为。
四目相对,白浅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良久的坐着,眼睛不自觉的有些湿润,陆蓦北欲抬手,白浅按住他的胳膊,不让他动,自己却是笑了。
那瞬间展颜,像花般。
“陆蓦北,我从来没觉得看到你,像现在这么高兴。”
她打实说的心里话,那面上的表情轻快,惊喜。本来按着陆蓦北的手,瞬间被他反握住,他虽说话费力,此时却毫不吝啬的开口,
“浅浅,这两天我觉得像做了一个噩梦,这会儿看到你,我就踏实了。浅浅,我想抱抱你。”
他说着,紧握着白浅的手,白浅倒是没抽出,大约想到他的伤势,不敢乱动,望着他苍白的面孔,期待的眉眼,却是拒绝不了。
只那么一俯身,便主动地环了环他。
陆蓦北不满足,不过白浅却是起来了。“你先好好的养伤,外边的事情先别操心。伯父伯母这么些年一路走来,想来应对是没有问题的。你先顾好你自己,别叫他们再担心。你不知道,你这两天昏迷,伯母几乎是没怎么离开,每天都守——”
“那你呢?你有没有担心我?”陆蓦北便打断白浅的话,幽深幽亮的眼睛直直望着她契约与魔王。
在陆蓦北的注视下,白浅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应道,“自然。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陆蓦北这便笑了,似是没察觉出白浅那话的异常,只道,“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