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这天为什么不能再高一些,不要遮住某些人的视线;恨这地为什么不能更广一些,不要挡住某些人的步伐!
只是,天,终究还是那天;地,终究还是那地!
所以,他还是他,他还是他。
他终究成为了他,他不可避免要遇见他。
…………
你是你,我是我,你成不了我,我也成不了你,所以,你……必须死!
挥剑骑士压下心中的烦躁,剑势再转。
他的前方,再次分出一部分骑兵,冲击而去。
于是三百铁骑再次减少了一些人,多了一些热血。
…………
挥剑骑士的心中浮现一丝冷笑,他对他太了解,所以他很自信,哪怕这三百铁骑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又能如何?
面对近百倍的差距,毫无胜算。如果再多十倍,或许还会有所忌惮,现在吗?只不过是垂死前的疯狂罢了,尤其如此的分兵,更是将那一丝微弱的可能也扼杀在内。
他注定要胜,不过他很骄傲,他要胜,而且要胜的漂亮,不仅是城墙上,也包括城墙下。
…………
既然你想近身,我便让你看到近身的希望。
有时候,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挥剑骑士体会过这种差异,所以,他比别人更懂得其中的酸涩。他要让他也尝尝这种滋味!
以他的骄傲,只有他才有资格让他如此对待!
…………
哀莫大于心死。
是为如此。
不过,悲壮身影没有心死。哪怕他的身旁,此刻只剩下了一骑。
他距离他已经不足五十丈。一抬头,甚至已经可以看到对方脸上的皱纹。
他已经不再年轻,正如自己一般。
岁月真是多变。
想起过往的种种,他忍不住有些感慨,不断劈砍着周围的锋芒,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道:“那一坛花雕没有喝完,真是浪费啊!”
说着忍不住咋了咋嘴,满是惋惜。
年轻人闻言,笑了笑,没有言语,只是手中的刀,挥的更快了。
…………
周围的骑兵越来越多,哪怕他们再强,血战到了此刻,也是强弩之末,迟早会被斩于马下。
这本是早已决定的命运,所以他们不在乎,也无需在乎。
只是有些人,他们终究要在乎。
于是悲壮身影再次开口:“我,送你一程。”
…………
嗖!……
话语未完,悲壮身影左手一抽,一杆长枪横握在手,右手斩马刀挥舞,斩下靠近的敌兵,腰身一个扭转,长枪如利箭般冲天而起。
所去的方向,正是挥剑骑士的方向。
挥剑骑士见此,微微一愣,他知道他的左手不弱,甚至比右手更强些。
这样的一掷,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亡命之枪,对于自己来说,不够,远远不够!
甚至连一丝威胁都无法产生。
他了解他,所以他不理解。
…………
恰在此时,悲壮身影身旁的年轻人轻轻一纵,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如同雪花一般,轻柔的踏在了长枪上。
仿若踏着飞剑而来的天外飞仙,居高临下,横空而来。
瞬时间,数十道长枪冲天而起,直奔天空而去。
他看了看四周的枪雨,手中斩马刀一个反转,轻柔的点在枪尖之上,竟是硬生生的在眼前点出了一条崎岖的小道。
道不宽,却足以容他通过。
已然近乎于道。
五十丈距离,对于普通人来说,也不过须臾之间,对于他来说,更是眨眼之间。
长枪飞起,然后被挑开,甚至还没有落下,他已经来到他的身前。
…………
“你是那个人?”
挥剑骑士有些难以置信,那个人的传闻太多,太过妖孽,也太过狂傲,他想到了无数种遇到他的场景,却唯独没有眼前这种。
那个人是何等的狂傲,放之于天下,没有人放在他的眼中,便是他的父母也不行。
什么时候,居然已经学会了隐忍?
他的心中忍不住有些妒忌,妒忌自己曾经的老友。
但是他毫无惧意。
那个人虽妖孽,终究还是太年轻,不是自己的对手。更何况,他的周围,还有无数的高手,无需他出手,就可将其斩倒在地!
到时候,持其和悲壮身影人头,必可让城墙上的人胆寒,甚至可能令城内弃城投降。
所以,他不担心。
可是,他忘了,正如他了解悲壮身影一般,悲壮身影也了解他。
…………
年轻人看了看将他团团围住的敌兵,看了看外围压阵的挥剑骑士;看了看掩埋在人海中的悲壮身影、朋友、袍泽;看了看城墙上的血雨……
似乎斩断了最后一丝牵挂,右手一挥,斩马刀重重的斩在地面上,嗡嗡作响。
然后,他从袖口中拿出了一把剑。
一把短剑。
剑很精致,剑柄的末端挂着一个剑穗,淡淡的红色,红却不暴虐,反而透露着一丝轻柔,如同清风拂面。
显然,送剑的人很用心。
…………
叮!
短剑出鞘。
没有寒光,没有血影,只有轻柔的四个字映入眼帘。
四个字雕刻在剑身上,他拔的很慢,似乎想要想要将这四个字仔仔细细得看清。
然而短剑太短,哪怕他拔的再慢,也有完全出鞘的时候,更何况,周围杀机重重,他又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