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子荩笑,轻轻转动着手上的紫貘戒,闭目道,“你想让我如何?”
紫貘戒上幽幽的光在妖子荩手上长长的蔻丹指甲上反射出一片斑驳的颜色,让月泤弦微微觉得有些眼晕,“在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以局外人的身份告知君上一句,不要辜负了离冥的良苦用心。”
“辜负?”妖子荩手上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描绘精致的朱红色嘴唇轻轻扬了下,微翘的嘴角就像是噙着鲜血,让人觉得心惊,“我们若是真的在一起,或许有一天,我会不得已而杀了他……等到那时,我做的事情岂不是更是辜负了他一片真心?”
妖子荩话音未落,月泤弦便已开口,声音极为坚定,“你不会!”
“是么?”妖子荩邪魅的勾了下唇角,上扬的眉稍微微挑起,透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妩媚风韵,“你又不是我,又怎知我不会?”
月泤弦额头上逐渐冒出一层冷汗,从光洁的皮肤上滑落到眼睑上,落到睫毛中间,眼睛是刺痒的难受,她抬手揉了下眼睛,才开口道,“因为你是女人!女人对自己喜欢的人一定不会这么决绝残忍!”
“可是,你似乎忘了,我还是妖君,更何况……”妖子荩停顿了下,继续道,“你何曾听我说过喜欢魔尊的?”
历届妖王留下的燊瀮大法,是为了让现任妖君保护妖界,即使她现在放弃修炼,和离冥长相厮守,但说不定哪天就会出现那种情非得已的情况,待到那时,她又该如何?
若说是保妖界,对离冥下手她定是做不到,若说是舍妖界,她还有何颜面说自己是妖君,如何对得起历届妖君和妖界千万臣民?
两难之时,她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
月泤弦听着妖子荩违心的话,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那种苦涩的感觉甚至都要从心里涌出来,让她几欲呕吐,但她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君上待离冥之心在下不知,但离冥对君上之心在下还是能看的清楚的。”
妖子荩也是微笑,月泤弦的意思她怎能不清楚,只不过她现在的处境,月泤弦却是不知道的,当下也不说破,只是岔开了话题道,“你有什么神奇的方子能医治我的眼睛?”
月泤弦很自然的一笑,将心头让她觉得不适的苦涩硬生生压了下去,开口道,“不知君上可听说过蛊毒?”
妖子荩还未开口,就觉得眼角不自觉的动了下,仿佛是眼睛疲惫时那种不规律的跳动,但她当下也没有注意,只以为是自己思虑过度,于是便揉了下眉心,道,“自然听过。”
“那君上可听说过魔界的雪蚕?”月泤弦将手中瓷瓶中那个胖乎乎的雪蚕倒了出来,用另一支银针在那雪蚕的额头上轻刺了下。
那雪蚕扭动着笨拙的身子,只是在月泤弦手心翻滚了两下便懒懒的不再动,蜷缩成一个珠子的形状,若不是它腹部还在一鼓一鼓的呼吸,还真的像死了一样。
“魔界的雪蚕?”妖子荩想了下,道,“这个我倒是真的没有听过。”
“君上日理万机,政务繁忙,没有听过这个也是应该的。”月泤弦收起银针,看着那雪蚕头顶上嫣红的一个针眼,道,“雪蚕长在魔界极北苦寒之地,通体润白如玉,和其他蛊物相比灵力极强,是炼蛊最合适的选择,可惜数量已经不多,这两只也是我在魔界找了数百年的成果。”
“魔界……极北苦寒之地……”妖子荩略想了下,道,“那里是不是还有紫水晶?”
月泤弦一愣,点头,道,“紫水晶现在数量也已经不多,君上去过那个地方?”
妖子荩笑了下,道,“去过……只不过,那是很久以前了,那时候,那里的紫水晶还是很多的。”
离冥寝殿紫罗殿的牌匾,就是紫水晶,说起来,这也应该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可现在雪蚕已经很少了……”月泤弦说着,指尖抵在手心中那只雪蚕头顶上那个针孔上,稍稍运力将体内的真气输到雪蚕体内。
雪蚕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它背上那条血红色的细线在缓缓流动。
几乎是与此同时,妖子荩的眼角再次明显的跳动了下,一根细长的红线从眼尾处逐渐延伸,直至眉稍才渐渐淡化消失。
月泤弦盯着妖子荩眼睛处的那条红线,紧张的一刻也不敢放松,生怕出了什么差错。
而妖子荩依然未觉,只是慵懒的靠在椅子上,问道,“我的眼睛需要多长时间能开始医治?”
月泤弦仔细看着妖子荩左眼尾缓缓出现的那根红线延伸到眉稍,顿时松了一口气,深呼吸了下之后微微一笑,道,“君上不必担心,马上就好。”
“马上?”妖子荩愣了下,她愿意相信月泤弦的能力,但这么迅速就能见效的治愈方法她还是第一次见,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她的眼睛也是旧疾,这么轻易就能治好说出来也太儿戏了些。
月泤弦看着妖子荩左眼角那根细长的红线,微微叹了口气,道,“君上看不见是因为妖力在眼睛处滞留遮住了视线,现在在下在君上左眼处植入了雪蚕母蛊,若是下次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就可以驱动雪蚕子蛊控制母蛊将遮住视线的那部分妖力吸收掉……”
说罢,月泤弦用真气驱动手中雪蚕的子蛊,停顿了下,继续道,“在君上元神上泄露妖力的裂缝没有愈合之前,暂时也只能用这种保守的方法治疗……”
妖子荩觉得双眼处一片清凉,当下暗赞月泤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