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林牧前世心境影响也罢,说林牧心狠手辣也罢,总之林牧都不会改变自己如今的善恶是非观念。
“林牧首领!自你我拜入师门,我第一个投入你的门下,自无创有,中间经历多少困局?在一起共经多少危险?如今只是手下有点错误,你就下了这样的重手!你真要如此狠心?!”墨藏慌乱已极,只期望眼前这根稻草,能救得自己性命!
林牧摇了摇头,决意不再理它。
“林牧!你……”
话未说尽,突然自空传出一声暴喝:“恁多废话!”
一股清浪,横击而来,林牧面色一凝,欲要出剑相抵,已是差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这股水浪将墨藏击打成一只死章鱼!
林牧眼神一冷,以近自己身如此之近还不被自己感觉到的,除了修为必定比自己高出许多,还必然精于水遁之术,并且没有对自己产生杀机,这才能避过无踪剑意的感应。
河府中,有此修为,有此实力的,除了龟启灵还有何人!
自己驱逐墨藏,只是想将手下这些驻虫清理干净,但龟启灵直接在自己面前将人杀了,那就无异于给自己来一个一个大大的示威。
浑然白浪,不仅让林牧脸色阴沉下来,连那有些骄横的墨铭,也是面色惨白,巨大妖章之身,在这样一个小小浪花面前,竟然会感觉到害怕!
林牧右手一挥,血水尽去,冷哼道:“倒是大驾光临!不知殿主有何指教!竟然一出面,就杀我手下,当真是来得凑巧!”
林牧说得轻描淡写,但心中的杀意,早已需要强压才以能场面上过得去了!
龟启灵哈哈大笑:“不过是只小小章鱼妖而已,我河府势力庞大,又何曾缺过这种小妖?手下召令唯一,令下则众妖听服,这才是大事!你为你杀了这个不听话的小妖,怎么你感觉不舒服?”
河府之主在此,换成旁人,就算心中再是烦闷,面子上也要摆出个下属模样,让两者不太那么尴尬。
就如同林牧如身身边的几个妖修,俱都长腿打颤,纵是先前不快,此时也不敢多言。
但林牧向来是个驴子性格,吃软不吃硬,龟启灵直接欺上门来,自己又哪里容得下这口气!
“我的手下!自然就有我的处置方法!还用不着你来费心!你且说来此有何事罢!”
无欲则刚,有底气才能挺头抬胸,林牧心中对这个殿主颇为不服,脸上,话语间,就满是火枪味。
龟启灵呆了一呆,看到林牧那双眼隐现赤械的样子,不知为何就想起那天林牧以腾龟封禁为条件,向着自己与蛟鳞大张狮子口的样子。
呵呵,一个小小妖蟒,是把自己当成能与自己和蛟鳞平起平座了吗?
龟启灵冷笑一声:“不是有事!是召令!人修打着为李天意报仇的旗号而来,口口声声就是在寻找你的下落,想要报仇雪恨。你身为当事者,竟然一直避而不战,连手下妖兵都不派出应战!”
“我之行事,自有我的打算,这句话我也只再说一遍!你若是不敢来杀我,就特么的以后别来此地!”言锋如针,林牧毫不示弱。
如此言语,简直惊心运魄,让除了林牧的在场之妖,都是心中骇然,林牧这个平日里只是有些狂妄的家伙,竟然已经狂到当面顶撞龟启灵的地步了吗!
林牧如此做,一方面,是他的确有底气敢不惧怕龟启灵,但另一个想法,却是基于河府局势。
只要自己现在稍有一丝服软,气势上以龟启灵手下自居,那在一会龟启灵提条件时,气势如虹,自己再也无法反抗他的命令。
与其那时候让自己手下讥笑自己,不如这时干脆就撕破脸面,反正自己又不用靠龟启灵过活!
大不了,反他娘的就是了!
占地为王,划疆而治,对于妖修来说并非是什么太遥远的事情,只要自己实力不弱,又握着腾龟这个大杀器,林牧就不相信龟启灵会去冒险!
龟启灵怒火炽心,看向林牧的眼光,几乎要杀人一般,无奈林牧丝毫不为所动,最后也只能徒劳无功。
“哼!我也不与你计较!人修如今集势而来,河府已经是处处皆战!你也避免不了!也不能避开!手下事情处理完后,需要你来战场前方一趟,与我和蛟鳞配合,先将那夜蟒斩杀,如此才能保得住一线生机!”
这句话与先前不同,却是神识传念了。因此龟启灵倒是并没有太大尴尬。
可惜周围的妖修眼中,林牧已经尖锐地挑衅了龟启灵,但龟启灵不但不加以惩戒,反而一脸沉默,这样的表态,比那直接开口怒骂还要惊人,林牧的实力,在自己身边这几个手下的心中,已经真正提升到与龟启灵相同层次了!
“又是诱饵?罢了!五天之后,我会按时赶到!只希望这次,能让我见识见识殿主的能为!”林牧收剑回鞘,冷声送客!
龟启灵深深凝视了林牧一眼,仿佛要将他形貌牢记于心!
来得急速,回得也是光棍无比,看着龟启灵远去的背景,林牧看着已经变成一个残尸的墨藏,面色阴沉如水。
实力!还是实力!
非得将这些人杀得服服贴贴,杀得它们再不敢在自己跟前大声说一句话,才能真正让自己清净起来!
如今,只是自己被拿作一个幌子,就身不由已地要拿时间去浪费,何时,自己才能真正掌控自己命运!
混浊的血水散去,只留下那一尾章鱼残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