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天空,压抑着天地间生灵的情绪,挺立在山崖上的林牧,感悟着这股天地意志,不禁心有戚戚。
云势初聚时,显得多么轻松,多么意气风发?可越是积蓄实力,越是心情压抑。
任自己再如何傲视四周,强大无比,可终也及不上时光无情,红颜白骨,大限来时,这一身实力又有何用?
沉闷的心情郁结于胸,愈是压抑,愈是不甘心一步步走向末路!
风云激荡,天地震怒,撼魂动魄的白色雷电游走在云层之中,是劫难,也是机缘!
沉闷的雷声仿佛就在头顶咆啸,比之黑虎的凡间兽王怒吼,这天地之怒强得何只是千倍万倍?
普通野兽,受这一声雷响,就足可吓得腿软脚麻,哪里还敢挑衅这天地之威。
“脱胎换骨,非死即生,正要借这天地之剑来斩开前行壁障!”
心性、身体急速调整,不再紧守灵台,不再一心专念,意志游离开体表数尺,最大程度地感受这股令人战栗的力量。
耳中突然响起一道流水声音,细细察看,却发现是自己血气流动发出的响声,在这意志最大感受天地自我的时刻,身体的每一分运行,都比往日更直观地映射在内心深处。
血流声音越来越响,渐渐强过耳中的雷动之声。
林牧知道,这不是自己的气血有多么强大,而是自己心神渐渐沉浸到身体内部,灵识与肉身合而为一,将自己身体内最细微的变化,都如天地翻覆般地感知。
“骨节一张一合,应着雷声变化,这条路,果然被我走对了么!”
六尺长躯,攸然直立,紧紧盯视着天上雷动变化。
“吒!”
沉闷至极,破而后立,一声惊天雷响,驱散天地沉闷,一股痛快淋漓的畅快,涌进林牧心头。
从头至尾,骨节全部在这一雷之声下急剧晃动,毫无地势阻碍的雷声入耳,那远比山洞巢穴里强烈数十倍的声响,正急剧震荡着林牧的一切。
一声未落,雷声又是猛地一炸,林牧本来稍有放松的身体蓦然鳞片全部竖起,体内血肉强烈激荡,一股刚烈至极的情绪由然而生。
蛇虫之属,居幽暗之地,个性阴沉,长于暗袭毒伤。这种与体型不合的杀伤力,在保证了它们存活的同时,也无形中限制了它们的发展。
心胸开阔者,才善与天地契合;气血阳刚者,才身形伸展,欲要开拓四方。
林牧心性,一向极少阴邪,但它的身体,却是天地生成的蛇躯,因此久久不能再进一步。
这时雷动之声,如大军对战,擂鼓震天。虽是暴雨将至,却无一丝阴郁,天地刚强之力,尽显于世,阴鬼邪妖不敢露出丁点行迹!
识海中,只听轰鸣一声推着一声,在脑海里越积越强,盘卧的身躯自主地在这风中狂舞,一股最深处的变化,渐渐积蓄成长。
雷声如怒,怒至极处,天地突然乍见一道白光,蜿蜒曲折,不显丝毫阴柔,刺向对面山顶一棵巨树。
那树几有三人合抱,也不知经历多少狂风暴雨,却在这一道白光中,轰然倒塌。
电光之剑,摧折万物!
直至此刻,那一声爆响才响彻天地,心志稍有不坚者,无不身抖龟缩。
“好!”
林牧看得热血沸腾,生平第一次这么壮观的气象。前世他也登过那以气势扬世的泰山,以险峻著称的华山,但行走在安全栈道上的心情即使再受美景震撼,又哪里能及得上这平凡小山上,直面天地之威?!
仿佛被林牧的毫无顾忌激怒,一道灿烂电光,被林牧身上阴邪气息吸引,自万里高空击下,落点正是林牧!
电光弗一出现,林牧就觉不妙,冥冥中,一种“一定是在击杀自己”的信息无理由在出现在自己心中。
蛇口狂张,一道精钢长刀被神识引动,向着附近飞去。
电光一闪即灭,精钢长刀倾刻间崩成数段,林牧身体一震,如遭雷殛。
雷电虽被钢刀引开,但尚未来得及收回的神念仍受余波,一股沛然大力,将林牧震得倒飞数米。
也不知过了多久,散离的意识渐渐回复。
气血急速运行几周,麻痹的身体才渐渐恢复,甩了甩头,恢复了清醒。
尚未顾得上查看自身情况,一股强烈得饥饿感就自身体最深处传来,林物召开灵兽袋,那片全天然野生牧草养着的鼠场就是一阵抖动,一只又一只肥壮野鼠连成一道长线出现,又消失在疯狂吞食的林牧口中。
林牧前世曾在《连城决》中见过老鼠汤的描述,也曾听说过广东那边有一处,专以鼠肉烹饪的美食大受欢迎,卖到二三十块一斤,但一直没敢尝试。
这一世自从吞下第一只后,就了解了其中妙处,尤其是这种以牧草为食的,更加有一种草叶清香,甚为爽口。
“呃?我刚才,吞了十只?”
猛地反应过来的林牧低头看去,只见一条蜿蜒接近两米的巨大“肥蛇”正伏在山石上面。
几乎有婴儿小臂粗的身体,没有了原先肌肉筋实的感觉,反倒有些松垮垮,林牧知道,这并非是自己身体素质下降了,而是身体长大一圈后,原本的肌肉分散开来的缘故。
瓶颈既然已经打破,那随着自己接下来一段时间的进食与锻炼,身体必将进入一个高速的成长时期!
“自己现在,应该……算是蟒蛇了吧?”
神识转入体内,感受着一股股血肉传来的讯息,体会着那从未体会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