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齿间充斥着血腥的味道,一阵冰凉流下,艾梓浑浑噩噩地精神一下子被提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慢慢松口,视线模糊一片,粗壮的左臂上除了一个清晰可见的咬痕还有肆意流淌的鲜血。
艾梓指尖沾了些许,心中竟也开始疼痛万分。
云霆蹙紧了双眉,箭是拔出来了,幸好这箭头上并没有毒,他一手拔开瓶塞,将止血的药粉洒在艾梓后背的伤口上,然后用白布包裹起来。
他摸索着旁边的锦被,将艾梓的身躯盖了起来。
想要起身,但是左手却被艾梓牢牢地缚住,他一怔,语气有点尴尬:“我已经给你止住血了,我是不是也可以给自己包扎了?”
艾梓像是没有听见,两只手紧紧地握住云霆的左手,就是不松开。
云霆将覆在眼睛上的白布,拆解开来,便看到,艾梓眼角的泪珠不停地往下流着,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怎么了?是不是太疼了?”
艾梓轻微摇了摇头,抬眸道:“你为什么总是救我?明明每次都是我捉弄你,你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
云霆目光一滞,愣愣地站在一旁,语气有点无奈:“我没有,我只是想拿回父亲的南海珍珠而已,我不是在双潭城外就跟你说了吗?”
“不,你骗人。”艾梓倔强的眸子深深盯着云霆,双手加重了力道,裂开的伤口,让云霆倒吸了一口冷气。
“哦,对不起,对不起,弄疼你了。”艾梓见云霆略微难看的脸色,一下子送开了双手。
云霆抚弄着左臂,目光落在那个深深的咬痕上,蓦然一笑:“你下口还真狠啊,看来这咬痕要跟我这一辈子了。”
说罢,他拿起旁边的药粉,往伤口上洒了洒,包扎了一下。
艾梓见云霆的手法很是娴熟,一只手也可以搞定,试探道:“你们是不是经常受伤啊?”
“行军打仗,受点伤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艾梓点了点头,伸手拉紧了盖在身上的锦被,神情有点黯淡:“这次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可惜了我那些精心挑选的玉器字画了。”
云霆突然就来了好奇,他伸手拿过一个椅子,坐在一旁道:“我知道你们飞贼喜欢钱,金银珠宝,可是也没有像你这样玩命的吧?”
艾梓撇了撇嘴:“你不懂,如果我不玩命,就得有人丧命。”
“这是什么意思?”
艾梓转过身子,明晃晃的眼睛望着云霆道:“我从来都没有给你说过我的故事,其实,我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过去的一切在一个月前,我通通不记得了,在我醒来的时候,我就被三个很好的哥哥给收留了,他们对我很好,教我轻功,教我怎么生活下去,可惜……”
艾梓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可惜,大哥和三哥太喜欢赌,这次我偷东西,就是想凑够赎金将三哥从日月城的赌坊里给赎出来,本来钱已经够了,可惜,那场大火给烧个干干净净,今天晚上又出师不利,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了,我都不知道该什么办了?”
艾梓说完,将头埋进了双臂之间,像是在哭。
云霆眉间一松,他从来不知道艾梓偷盗是有这样的难处:“那你还差多少钱?”
“五千两。”
艾梓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泪眼婆娑的,让人更外的怜惜:“云霆哥哥,你说我该怎么办?日月城赌坊里的人说了,如果最后的期限没有把钱送过去,他就杀了三哥。”
云霆缓缓起身,伸手摸了摸艾梓的脑袋,语气柔和:“你放心,明天自会有办法,你身上有伤,不宜太伤心的,应该休息。”
“可是……”
云霆淡淡一笑,将艾梓扶到枕头上,让她平躺下,笃信道:“明天一定会有办法的,相信我。”
艾梓望着云霆那双好看的眸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开始莫名的心安,这就是相信一个人的感觉吗?
云霆替艾梓掖好被角,起身要走,可是艾梓却牢牢地握住了云霆的手。
“怎么了?”
“云霆哥哥,你别走,你在这里能陪我吗?”
云霆嘴角翘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可是,我也要睡觉啊。”
“云霆哥哥,明天我们就要分开了,这是最后一个晚上,你陪陪我吧,别走了。”
云霆垂下眼眸,伸手抚了抚艾梓额前的几缕发丝,点头道:“好,我陪你,你睡吧,我不走就是了。”
艾梓最后望了一眼坐在床侧的云霆,右手握紧了他的手指,才安心地闭上了眼睛,沉入了梦乡。
那是艾梓一个月来,睡的最踏实的觉,没有任何的顾虑,也没有噩梦来袭,很安心,像是回到了娘的肚子里一样的安心。
日月城。
艾梓最终来到了这个城镇,站在城墙下,仰头望着陌生的三个大字,心中没有半丝地欣喜,只有离别的惆怅。
“那个日月城赌坊的位置,你记得吗?”云霆转头问向身侧的艾梓。
艾梓点了点头:“我知道,但是我得先去迎福客栈,我和大哥二哥说好的,在那里碰面,然后一起去赎三哥。”
“迎福客栈?在你去那里之前,先跟我去个地方吧。”
艾梓一怔,却被云霆拉起的手,任由跟着他走到了一处当铺前。
“来这里干嘛呀?”
云霆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递给了艾梓道:“我身上没有五千两的银票,不过这枚玉佩,大抵能值八千两,你进去把这当了,就能去赎你的三哥了。”
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