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水狻
迟幼钦二人走到这儿时,阿福便带着几个祁水山庄弟子守在屋外。见着迟幼钦二人走来,便小跑迎上。
“少庄主。”
得了阿福的礼,凤厘倒是自来熟,看了一晌那紧闭的屋门,而后朝阿福问道,“阿福,义父还没出来?”
阿福迟疑一二,而后又看向凤厘,恭顺道,“少庄主找庄主有事儿?”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瞅着义父进去大半天了也不出来,怕他闷着。”
阿福听得凤厘这话,不禁垂首低笑,“少庄主这般心念庄主,小的定会转告庄主。只是,庄主和庄主小友难得一见,这次下棋,估计又得三天三夜了。”
听阿福话里的意思是这俩忘年交每见一次都要大战三天三夜?
“他们下的什么棋啊?三天三夜,那不累死了?”
阿福听到这儿,哈哈一笑,摇头道,“少庄主这是不明白,庄主一生除了习武,最好的,就是对弈,修身养性。而庄主小友,又是庄主多年难遇的棋盘知己,二人下棋那叫一个精彩绝伦,所谓惺惺相惜,这下上三天三夜又有什么奇怪的?”
“可是义父年纪那么大了,吃得消么?”
“少庄主的担心是好,阿福会守着庄主的。”说罢顿了一顿,阿福扫了一眼凤厘身旁站着的那着了男装的迟幼钦,又补充道,“庄主小友说,这两日,就劳烦少庄主照顾好少庄主的姐姐了。”
听到这话,迟幼钦也不禁失笑,这还是想着自己呢,不错。
“那不用他操心。”
从书房离开后,凤厘和迟幼钦便在这祁水山庄随意转悠着,寻到一处凉亭,差人送来半盆炭火,也就在里头坐着叨叨。
“凤厘,你那大哥宫承珏就在祁水山庄,你这次怎么不屁颠儿屁颠儿找他了?”
听迟幼钦提到宫承珏,凤厘面色微变,“这个……”
见凤厘支支吾吾,迟幼钦倒是来了兴致,“怎么,你还不好意思了?”
“我?不好意思?”
夸张的反应,暴露了本心。迟幼钦也不揭穿,只与他说着重要的事。
“凤厘,我觉得,你那大哥,对我好像有偏见,你知道么,就昨日,我被他伤了一掌,若不是曹子衿连夜替我疗伤,估计我今儿又得躺在五湖客栈了。”
凤厘闻言,看向满目委屈的迟幼钦,顿时敛去嬉色,重新坐下,正经道,“怎么说?”
“昨日我和曹子衿本来在庄子里闲逛来着,可是后来,曹子衿开了个小差,我就自个儿逛着,结果撞见了突然出现的韩宇。韩宇把我质问了一番无果,就走了。他走之后,宫承珏就从那树上跳了下来,我就奇了怪了,他在树上呆了那么久,看见我差点儿被韩宇掐死都无动于衷,怎么韩宇走了,他又要跳下来?先不说这个,然后,他也问了些和韩宇差不多的问题,但是那模样,跟我欠他钱似的,后来,我无意发现了他胸前挂着的黑血滴心玉,结果,他就一掌拍了我跑了。我在琢磨,他是不是怕被我瞧见抢了,但是这东西,之前不是咱实验过么,我不拿出来,旁的人就看不到。你说,是不是因为他特看不惯我,所以对我,一点儿都不大度?”
一边听迟幼钦说着,凤厘一边脑子里旋转,他这个大哥吧,人肯定是好人,但是总是拒人千里之外,就算自己死皮赖脸赖上他,他也总想着法子甩掉自己。估计看谁都不顺眼儿。一阵琢磨,凤厘突然拽起迟幼钦,“迟哥,咱们去瞅瞅我大哥,当面问清楚。”
“啊?”
不给迟幼钦回答,凤厘便拽着迟幼钦轻车熟路地奔向祁水山庄的另一处院子。到了院外,便拖着迟幼钦隐入一旁的芭蕉丛中。
“迟哥,我先探探情况,你在这儿等我。”
待迟幼钦躲好,凤厘便朝芭蕉丛后走去,迟幼钦连忙一把揪住凤厘,“你怎么不走正门儿?”
“走正门等着被他轰出来?”
“……”
放手任由凤厘去翻墙,迟幼钦就当在这里给他望风了。可是,当凤厘从墙跳进去后不久,便传来一声声的惨嚎——
“啊!放开小爷!”
“剑修,你不救我,小心我告诉义父!”
“啊!常乐,你和外人一块儿欺负我!”
心中暗叫一声糟糕,可左右顾盼也看不得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人,壮了壮胆子,迟幼钦便从芭蕉丛出来,从那院门迅速跑进去。一进院子,就瞧见那院中石桌前坐着白胡子薛阆,剑修和宫承珏整齐划一地抱剑站在薛阆身后,三人皆是眉色不动地看着前头被常乐和一个壮汉子扣押着挣扎不堪的凤厘。
看着凤厘面上那惨样儿,迟幼钦除了替他默哀,实在是别无他法。
凤厘挣扎之间,看见迟幼钦出现在院中,惊呼道,“迟哥,你怎么出来了?快去给我搬救兵啊!”
“……”
凤厘的呼声引来了众人的目光,除了宫承珏,其余众人见着男装的迟幼钦,当即面色微凝,但很快又恢复常色,薛阆眸中,竟还不自觉露出几许赞许的目光,轻捻白胡,看着迟幼钦道,“十七小友既来,不如坐下一叙?”
半晌,看着那一众人盯着自己看,迟幼钦才反应过来,自己今儿穿的是男装,和西秦山庄的模样儿,差不多。
“薛掌门为何把祁水山庄少庄主架了起来?”
迟幼钦的问话,薛阆未回答,反倒是压着凤厘的常乐抢话道,“夜闯他们屋,本性难移。”
“……”迟幼钦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