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高素,程帛尧有些迟疑,因为她对高素的印象还有一个,那就是高素好像很喜欢李崇安。这一点倒不是她得出来的结论,她对男男女女情情爱爱绝对是没天赋的可怜虫,这是小姑娘们叽叽喳喳八卦出来的。她别的不爱,就爱八卦,这种八卦她怎么会错过。
除了游学这三年外,李崇安都一直能收到高素饱含深情的来信——虽然李崇安连拆都没拆过,可做为八卦党资深党员,她每信必拆,每信必看,怎么会不明白。就是游学这三年,李崇安没收到信,信也一直不中断地往云涯道院送,两天或三天一封,字字情真意切。
这样的人,真的会安安心心嫁给程松溪?再看自家大哥微笑的样子,她就知道大哥是真的对高素用了心思的。
“娘啊,您老人家也太不靠谱了,怎么能把高素订给大哥。”这事还不能跟程松溪说,她只能一回家就往小程妈院儿里去。
小程妈正悠悠闲闲地给女儿绣着新衣裳,见她来了,赶紧招手:“过来看看这花样儿喜欢不喜欢,要是不喜欢,娘再给你改。”
瞄一眼绣样,程帛尧心不在蔫地坐下胡乱点头,好半晌才开口道:“娘,大哥真的要娶高师姐吗?”
奇怪地看向女儿,小程妈疑惑地点头道:“当然,都已经商议好了,只等选个好日子办婚礼,怎么了,你……对了,高家七姑娘也在宜山书院上过女学,可是有什么不妥?”
“高师姐在书院还好,待人接物很有分寸,高师姐本身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高师姐喜欢的是崇安师兄,这些年给崇安师兄的信就没断过,就到现在还写着呢。娘,我知道大哥动了心念,可是高师姐满心眼都是另一个人,嫁给大哥,大哥能开怀吗?”程帛尧对这俩哥哥深有感情,一独生女,猛地来俩宠妹妹的好哥哥,那好感就像拉闸泄洪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程帛尧一直觉得写书信这种事没什么,可这事在小程妈耳朵里可不一样,小程妈直接脸一沉,整个人都散发出了黑暗气场:“我还说怎么不冷不热的,还当她是在害羞,没成想竟是心里有人。小小年纪,私相授受,这还了得。这门亲事就这么算了,好在只是订亲不是成亲,你这丫头也是游什么学,要是早知道,不就没这么回事了。”
私……私相授受,这个罪名好像很大的样子。程帛尧打了个激灵,好在屋里只有母女俩,这话也不会传出去,否则传出去高素一辈子都毁了:“娘,这话可不要乱说,高师姐毕竟是姑娘家。”
“知道,就你心善,这事儿我就不追究了,只把亲退了就是。还有,这事小郡王怎么看,小郡王可有对七姑娘动心思?”小程妈更气的是高素居然肖想自己内定的女婿人选,此歪风断不可长,一定要给它灭掉。
“动心思?诶,娘,这个就更别乱想了,我觉得崇安师兄跟我一类人,都是榆木疙瘩,脑子里缺根弦。寄去的书信无数,崇安师兄连一封都没看过,要不是我……咳,看过几眼,只怕烧成灰都难见天日。”李崇安除了看秦王府的书信,别的地方来的书信通通看都不看直接扔厨房让他们用来引火做饭,这样的榆木脑袋指望他开窍,难度相当高。
同样都是下棋的,程帛尧觉得自己给理解李崇安,对于热爱围棋的人来说,除了围棋,还有更值得投入全部热情去深爱的么,当然没有。所以他们俩,一个嫁给围棋,一个娶了围棋,多正常的事儿。
小程妈,您老人家任重道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