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石牢外传来了细细的脚步声,泪龙珠心中一惊,一头撞到无名的怀中,渗入他的体内,便不做任何的响动。
不多时,在护院的引领下,女仆低头哈腰,提着灯笼在前照路,项天龙来到关押无名的石牢,石牢外幽暗‘深邃’,石牢内却不漆黑,牢外的屋檐下挂着灰色的纱灯,隔着栅栏,月光的射入,朦朦胧胧中,有一个人静静地依靠在石壁上。
项天龙用手轻轻地掩了一下口鼻,虽然是严冬季节,这个少有人出没的石牢仍旧飘散着湿重的腐朽味。
“主人,要不要换个地方审问犯人”。小如观察入微,项天龙来这样的地方‘询问’一个罪人,确实纡尊降贵了。
“不用!”
项天龙走向前几步,立在了栅栏旁边,女佣挑起灯笼靠近,灯火移转,亮光照射在无名的身上,项天龙心中一沉。
“怎么是他?”
看清了,认得仔细,无名虽然衣衫不整,血迹斑斑,发髻蓬松,一脸憔悴,项天龙依然认出了他,让他是如此的心动。
瞧见无名的第一眼,项天龙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件事便是无名肩头上的‘涵’字刺青和淳于玉涵的私印。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项天龙幽幽地自言,
无名现在的状况太不好了,命悬一线,,随时有庾死的现象,项天龙困惑了,以无名的武功根底,不至于如此。
小如回道:“此人恶迹昭彰,不思悔改,恶言相向公子爷,是夫人下令则以重罚的,……”。
“噢?”
项天龙更困惑了,说无名恶迹昭彰,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八成这事儿跟他的宝贝儿子有关。项天龙心中有别的猜测,不自觉仰天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喃喃自语:
“无名?无名?”
深思回味着。
“主人,您说什么?”
“华儿没说他叫无名吗?”
小如一呆,“听在场的人说公子爷说他是个窃贼,偷过公子爷的玉坠子”。
项天龙若有所想着,心道:“阿涵一定是发现了无名身上的刺字才昏厥的,但阿涵和无名到底是什么关系?”
顿了一下
“走,回炳萃阁”。
“是!”
项天龙要回炳萃阁看候他的夫人淳于玉涵,恐怕所有的谜底淳于玉涵会和她最‘贴近’的人讨论出来。项天龙不能错过了这个机会。
……
煮豆燃豆萁。漉菽以为汁。
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
淳于玉涵的心情莫过于此,一模一样的‘涵’字图案这绝对不是一个巧合,为什么会是如此的相遇?
哥哥是一个窃贼,弟弟恨他入骨。甚至入骨三分,为什么?淳于玉涵捶心自问,上天为什么要如此折磨她?
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一件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嫉恨,让淳于玉涵悬心不安了二十多年,自责追悔了二十多年。
这到底为什么?
似是梦境,淳于玉涵昏睡着,这是她的梦靥,喧闹的街市。歌舞升平的‘妙音坊’,一个失意、失恋、嫉恨、丧魂落魄的女子经过,被几个酩酊大醉的过客(嫖客)拦截。
耳畔中只有欢歌笑语的声音。
“小美人儿,你真漂亮,陪亲哥哥坐坐怎么样?”
浑浑噩噩中。不知自觉中,被这几个酩酊大醉,东倒西歪的过客劝进了‘妙音坊’,女子在这里过上了歌舞升平,醉死梦生的生活。
好大的一场火,妙音坊横尸遍地,血流成河,上至老鸨,下至龟奴,还有那些香艳倾城的名姬都被大火烧成灰烬。
妙音坊的事迹消匿无形。
残缺不全的梦境中,突然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淳于玉涵忽然坐了起来,她已经是满头水珠,冷汗浃背。
“太好了,夫人醒了,快去告诉庄主和少爷!”
“是!”
“不必了!”
夜深了,淳于玉涵只是受了惊吓,并没有生命危险,更需要安静的睡眠,项华已经早早的回了‘望乾楼’,
因此,淳于玉涵身边没有儿女,丈夫的陪伴。
淳于玉涵醒来,守夜的丫鬟喜从天降,要去报喜,淳于玉涵心中有事,开口拒绝了,使得在此的女婢呆立在当地。
“福总管呢?福总管在哪里?”
丫鬟回道:“福总管今夜在门外守夜”。
“把他叫来!”
“是!”
一名丫鬟退出了暖阁,淳于玉涵十指插入自己的秀发,抱着头,弯身下去,痛苦不堪的样子,等待福伯的到来。
有一件事,在她心中萦绕,实在放不下。
不多时,福伯轻步走进了淳于玉涵的暖阁,低身见了个默声礼,淳于玉涵很快地说道:“你们都下去,我与福总管有事详谈,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是!”
四名女婢,异口同声地答应了一声,鱼贯退出门槛,轻轻地把房门关上。
夜深人静,福伯一个大男人独处淳于玉涵的寝室,是否惹人非议?不会,在天下第一家不会的,福伯是淳于玉涵的亲信,甚至亲到在有些事上胜过项天龙。
福伯知道淳于玉涵叫他来做什么,知道淳于玉涵要问什么,所以,他今晚在外面守夜待传,最了解淳于玉涵心思的人也莫过于福伯。
此时,房中只剩下了福伯和淳于玉涵。
“小姐!……”。
福伯规矩地,远远地站在绣床之外,张口欲言,淳于玉涵忽然抬起了头,“你把他抱哪里去了?为什么?为什么他如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