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高见?
即便是皇上对广平王再是忌惮,人都没有,还能拿什么去对抗?说不准这就是皇上釜底抽薪的计策,这酒喝了,很有可能血封喉的毒药,可若是不喝,却正巧中了皇上的下怀,背了抗旨不遵的罪名,给了皇家一个发难的由头。
喝也不是,不喝更加不对。
但凡在场的,都是些脑子灵敏的人,自然猜得到这个中的纠结,所以,在何梦锦再度问出来之后,仍是没有人回答。
这时候,只听罗帆鼻子一哼,凉凉道:“你不也是答不上来,故意在这里推脱,若是能答上来,你倒是说说看,我倒要看看你能想起个什么办法,让沈公和我等心服口服。”
“你还知道尊称沈公,这很好,说明罗大人不是个没有礼数见识浅薄的粗人。”
“噗嗤!”
何梦锦含着笑意回敬罗凡,这番打消的话语,听的一旁定力不好的两个文官当场轻笑的出来,在得到罗帆两记白眼之后,那两人便掩了面。
于此,被她这话一说,厅里之前凝重紧绷的气氛顷刻间瓦解了,只是罗帆的面色不那么好看。
何梦锦抬眸看向脸色黑的如同锅底正要发话的罗帆,抢先一步道:“在下有三策,愿请沈公赐教。”
此话一出,四下俱静,空气里先前轻松的氛围瞬间凝固。
广平王贺兰瑞仍旧维持着他舒服且随意的姿势坐在那里,沈凡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如死水恒波,周遭的目光却是齐刷刷的看向了此时,安然从容立于堂下的少年。
少年的身子有些单薄,仿若这夜风稍大一些,便能将之吹走,但她即便那般静静地站在那里,含着笑意,却已经让人生出稳如泰山磐石般的笃定。
风雨不改其色,日月不争其辉。
即便她还没有说出答案,此时沈凡看向她的目光里,也多了一抹柔和的赞许。
静静的大厅里,只听的到何梦锦,以她那少年尚且有几分嫩甜的桑音道:“王爷接旨的时候,不经意打翻了酒,洒了一地,自然喝不成那不确定是否有毒的酒,虽按理讲对皇上不敬,但相对于性命之忧,已然是轻松了许多,更何况,以如今王爷的实力,即便打翻了酒,皇上也不敢多加指责。”
“可是如此,便是拂了皇家颜面,给天下人造成广平王功高倨傲的印象,便是让民心向了皇家。”说这话的,是一直默不作声,即便宴席上何梦锦打招呼也极其冷淡的潘统。
“潘大人所言极是,得民心者得天下,作为军士的砥柱,更是会注重民心,军心,孟锦佩服,”说着,何梦锦对着潘统点了点头,以示尊敬,随即,她话锋一转,道:“所以,这一策,只能称之为下策。”
说到此,何梦锦故意顿了顿,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场下,继续道:“第二策,不是孟锦想到的,是曾听说过一个典故,故事里皇上因为不满诸侯王,想试探,也是采取此法,当是时,是那位封王的一位夫人机变,抢在封王的前面接了那酒,一口饮下,并以自己离家乡太久,因思念故土故乡的酒,所以那么迫不及待的想一尝甘泽为理由,让当时的封王当着传旨太监的面斥责了一番,也便作罢,事后皇帝听说,却也不能怪罪,孟锦想到这则典故,便有些佩服那位聪明的夫人。”
听到此,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柔和了不少,显然也很赞同这方法,既让皇上的计划落败,也不损了双方的颜面,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就在众人将目光投向沈公,想看看他怎么说,却听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何梦锦继续道:“虽如此,但此也仅算中策,是个柔和折中的办法,孟锦还有上策。”
此言一出,众人刚投向沈公的目光被再度吸引了来,期间,甚至还有人因为好奇担心自己听漏了什么,刻意屏住了呼吸。
此时的气氛,已是比先前更为沉静,沉静到可怕!
缓了缓身子,何梦锦抬眸一笑,迎着沈凡探索的目光,毫不避让道:“孟锦的办法是--偷梁换柱,将计就计。”
说罢,她便不再多言,垂眸而立,依然是那副谦谦如玉少年,她先前周身所散发的光华也随之收敛了起来。
只这两个词语,让在场大多数人还一头雾水,却是广平王和沈凡率先笑出声来。
“不错,王爷,此子可用。”
沈凡毫不掩饰的夸赞,让四下里许多尚未反应过来的官们又是一懵,倒是贺兰瑞搁下墨玉棋子,拍手笑道:“果然不错,虽然如此行事太过果敢狠绝了些,但以此年纪,已属难得。”
闻言,何梦锦才终于舒了一口气,心底那块压在胸口的磐石终于是撤了。
她先将问题推给其他人,并非是要从别人口里得到什么答案,她是想看看其他人的反应,根据他们的表情,判断自己能否将这第三计说出来,若不能确定这些人的立场,那么她的计谋,便会落人口舌,谋逆欺君的大高帽子就要给她扣下来。
看着广平王沈凡何梦锦三人之间的交流,心直口快爽朗的罗帆再度安奈不住,将不解的目光投了来,很是直白的问出了自己所想:“你小子的计策到底是什么?不要在这里拐弯抹角的耍酸儒”
他的话道出了在场好些人的心声。
何梦锦抬眸,笑道:“这法子其实很简单,孟锦想的是,从京都到恒阳,少说八百里路,京都来使御赐寿礼的事情,以王爷的消息,不可能事先没有听到风声,既然能够在来使到来之前得到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