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色的稻子,一片连着一片,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田野里弥漫着淡淡的清香。戴着斗笠在骄阳下收割的人们,挥动着镰刀,高一声低一声地谈论。赵世宇、月娘与卢二娘在稻田里收割,海海在田埂上扑蚱蜢。
赵世宇连续打了几个喷嚏。卢二娘在不远处就笑说:“阿宇,有人在念叨你。”赵世宇淡淡地回两个字:“胡说。”月娘认为儿子对卢二娘过于冷淡,接过话茬儿说:“谁会念叨他,不过是飞尘钻进鼻子里,痒痒罢了。”赵世宇又打了几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心里想:“奇怪,谁在念叨我?肯定是敏敏。我在家中时她老是避开我,从不正眼瞧我,我一出门她就想我了?”
“敏敏在家中,不知道敢不敢去采桑叶。上次她去采桑叶,看到小虫子吓得脸都变了。”赵世宇把自己的担心告诉母亲。
月娘没来得及回答,卢二娘笑起来:“敏敏一个大人,还害怕小虫子?我家海海都不怕。”
“娘,你看,我又逮到一个大蚱蜢。”海海似乎为证明自己不害怕小虫子,举起刚刚扑到的一个大蚱蜢给母亲看,然后把蚱蜢穿到小草根上,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敏敏她过去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要她像个庄稼人,难呀。”月娘叹气,眼见卢二娘说话干活两不误,挥动镰刀时就有一片一片稻子倒下,心中遗憾:要是媳妇像卢二娘这样能干,该有多好。
“敏敏又学做饭菜,又洗衣服的,她在努力适应,这就很好。”赵世宇这话,谁都听出他在维护媳妇。
赵家厅堂里,正吃石榴的李画敏连连打了几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奇怪,是谁在念叨我?肯定是爸爸和妈妈在想念我。”
“没有的事,隔着遥远的时空隧道,二十一世纪影响不到这南宋。”什刹顿了顿,“是阿宇他们在田地里说你。”
李画敏睁大眼睛,手中的石榴粒子停顿在半空:“他们在说我什么?肯定是说我的坏话。”
什刹侧耳聆听,就听到这样的对话:
月娘:“敏敏一顿只喝一碗羊奶,长得弱不禁风,连提桶水沐浴都要阿宇帮忙。娶了这样的媳妇,阿宇往后要多操劳了,唉——”
卢二娘:“这不奇怪。那些千金小姐日常穿衣、吃饭都要丫环侍候,走路要人扶持,哪用力气提东西。”
月娘:“我们家可不是富贵人家,不干活哪有吃的。之前就没有想到这种千金小姐不能干活的。”
赵世宇:“母亲,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
“什刹,他们在说我什么?”李画敏好奇地问。
“他们在说你喝羊奶的事,说从来没有听说羊奶可以喝的。”月娘对李画敏的不满,什刹可不敢学嘴,这位姑奶奶早就嫌弃这里不好,要是得知婆婆背后嫌弃,更埋怨自己害了她了。
李画敏将信将疑,她把这事丢开,询问长乐村方圆近百里的情况,为日后离开计划打腹稿。从小鬼什刹嘴中得知,长乐村西北五里远有个桃源镇,往东北八十里有个县城,其他地方都是农村。繁华的城市距这儿有二百多里远,没有几天的路程是赶不到的。李画敏失望,以现在这种状况,要离开长乐村得准备有马车才行。
太阳升到正当中,挑稻谷回村的人们,汗水滴答滴答地淌。
月娘和赵世宇挑稻谷回来,在卢二娘家用午餐。卢二娘昨天在桃源镇买了些猪肉回来,又炒了两个鸡蛋,把海海逮到的蚱蜢处理过炒了,香喷喷的几盘菜摆到桌子上。卢二娘热情洋溢地招呼客人吃菜,自己也抓紧时间扒饭吃菜。月娘饿了,吃得津津有味,海海许久没有吃到这种好吃的菜,他不断地夹菜塞得小嘴巴涨鼓鼓的。赵世宇扒了半碗的饭,就望这些饭菜发怔,在月娘和卢二娘疑惑的时候,他冷不丁冒出一句:“不知道敏敏吃饭了没有?”
卢二娘心中嫉恨,勉强笑着说:“阿宇是个疼媳妇的人,敏敏真有福气。”
月娘加快扒饭的速度:“我得回去瞧瞧,她是否喂过蚕虫了。敏敏她初次料理家事,真放心不下。”赵世宇提到李画敏,让月娘想到自己吩咐李画敏做的事,就担心自己的蚕豆挨饿。
卢二娘精心准备的饭菜,月娘、赵世宇母子都没有心思去享用,饭才吃到一半,两人的心早就飞回家中了。
赵家厅堂里。
李画敏又连连打了几个喷嚏,心里想:“这母子不知道又在说我什么坏话。”
“什刹,你瞧瞧,他们又在说我什么?”李画敏请求。
“是阿宇在担心你吃饭了没有,他们如今在卢二娘家用午餐。”
听说月娘、赵世宇在吃午餐,李画敏就觉得肚子饿了,要做午餐时,找遍了厨房都没有看到类似打火机、火柴之类的东西,后来在炉灶中间凹下去的地方看到一个黝黑的铁筒子和两块光滑的石头,摆弄了半天都不知道如何生火。
“什刹,你来帮我生火。”李画敏向身旁看不到的求助。
“不行,不行,我们鬼最害怕火和太阳了。敏敏你想害死我呀。”那细细的声音在抱怨。
无奈,李画敏拿个碗来到厅堂,倒了一碗羊奶到碗里,用鼻子嗅了嗅,皱了皱眉,自言自语地说:“新鲜的羊奶营养最丰富,不用煮了,就这样喝。”她慢慢地把羊奶喝光,没有煮过的美味,也没想像中的难喝。
“哎呀,阿宇回到家了。”细细的声音飘向西厢房。
李画敏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