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不知从哪里打听到新的做菜法,把猪瘦肉、鸡肉剐成碎屑,洒上盐花做成肉丸子,放到笼子上清蒸,劝李画敏吃。李画敏尝试着吃,并不曾呕吐。于是,月娘常做肉丸子给李画敏吃。赵世宇也叫卖猪肉的隔天拿猪排骨来,放了红枣、黑枣沌得清淡的,让李画敏喝汤进补。
为了腹中的孩子,李画敏努力进食。
慢慢的,李画敏脸颊红润,恢复了元气。不过,李画敏时常觉得有酸水上涌,若是嘴里不含有酸的东西,相隔几分钟就要吐酸水。家里的酸柠檬、酸梅吃多了腻烦,赵世宇去县城时带回各种略带酸甜味的果子干,李画敏身边常带着,含在嘴里。
月娘时常高兴地说:“敏敏怀的,肯定是个儿子,她的反应跟我当年怀阿宇时一个样。”
李画敏听过月娘的几次预言,心里有压力。一天,阿森的母亲卢三伯母来串门,月娘竟跟卢三伯母说自己怀的是男孩儿,听得李画敏头大:要是以后自己生出的是女孩子,四周的人会是什么反应?
卢三伯母离开后,李画敏忍不住对月娘说:“母亲,我腹中的孩子才三个零月,哪里就知道是男是女了。你常对人说我怀的是男孩儿,万一以后生的是女孩子,别人会笑话的。”
月娘没在意,笑着说:“敏敏,怀的是男是女我们是可以看出来的。你渴睡,爱吃酸东西,常吐酸水,是怀男孩儿的反应。咱家人口少,不管生的是男是女,添个孩子都是件高兴的事。”
李画敏怀疑,月娘说的话并非是真心话。不过是安慰自己而已。
这时,阿富嫂子生了个女儿,让财婶大失所望。财婶去地里干活的时候,大嗓门响一路去:“没用的东西,生了个赔钱货。咱家银子本就不宽裕,还人替别人家养媳妇。”
村里那些家里养有母鸡的,都拿鸡蛋去罗家卖,一文铜子一个鸡蛋。财婶只买了三十个鸡蛋,就不要了。拿鸡蛋去卖的人失望地拿走鸡蛋,不高兴地嘟囔:“真会节省银子。媳妇坐月子只买了三十个鸡蛋。月娘家的敏敏,孩子还在肚子里,一天吃的就不止值这三十个鸡蛋了。”财婶一听拿自己家跟赵家比。就火冒三丈,声音大得整个山坡的人都听到:“整个长乐村里,有几家能跟赵家相比的?人家是吃啥有啥,我们是有啥吃啥。还没生孩子就先坐月子,若是到时候生出个丫头片子来。我看她哭都不敢给人看到。”
月娘在喂牲口,听到财婶的铜锣响,悻悻地说:“等着瞧,我家就生出个儿子给你看。我家敏敏,怀的肯定是个儿子。”
李画敏在里面青砖庭院里晒太阳,听到财婶的话。怔怔的。因为怀孕,月娘、赵世宇悉心照料自己,若是自己怀的是女孩子。他们会不会大失所望?
赵世宇从外面回来,李画敏便问他:“阿宇,你是不是很希望我怀的是个男孩儿?”
赵世宇这段时间特别心烦,又刚从外面干活回家,就没细看李画敏脸色。不耐烦地说:“这话你说过多次了,烦不烦?男孩、女孩都是咱们的孩子。都一样。”
李画敏本就心里不踏实,听赵世宇说话后,更是起疑心:“阿宇,你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赵世宇烦燥起来:“我说的,当然是真话了。哪里像你,老对我说假话。”
李画敏生气地质问:“我哪里老对你说假话了?你是指祥柏跟依兰的亲事吧,我说过,‘八字不合’这事不是我做的手脚,信不信在你。我就知道,你仍在惦记这事,为依兰的终身大事心烦。你是她什么人?这事轮到你操心吗?”
“我跟她自小一块儿长大,我关心依兰一下,有错么?”
“哪你怎么不关心我?我是你的媳妇,你更应该关心我。”
“我不关心你?你说话要凭良心......”
李祥柏和福儿由外面进来,李画敏和赵世宇的争吵才结束。李祥柏看到李画敏、赵世宇面红耳赤地站在一起,关心地问:“姐夫,敏敏姐姐,你们是否遇到了麻烦?有我可以帮忙的吗?”
“麻烦?没有哇。”
家里确实一切顺利,家人都身体健康,客站的生意兴隆,地已经翻整过了,培育的药材幼苗茁壮成长,也不缺吃少穿,哪来的烦心事?
李画敏和赵世宇互相对视时,都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咋又吵上了?李画敏不想争吵的,她知道怀孕的人老发火,对胎儿发育不利,家庭和睦也受到影响。赵世宇更不想争吵,媳妇怀孕了身体不舒服,应该多关心她才对。
可是,两人刚才分明争吵了,而且吵得厉害。李画敏暗自嘀咕:“难道,是因为八字不合?”
李祥柏把李画敏跟赵世宇间的摩擦看在眼中。一天。李祥柏避过赵世宇私自跟李画敏说:“敏敏姐姐,你应该到外面走走看看,老自己呆在家中,难免疑神疑鬼,对你、对姐夫、对你肚子里的孩子都不好。”
李画敏接受李祥柏的建议,跟赵世宇争吵与驯夫计划是相抵触的,于是常到张家转悠,或找张依兰说话,或看坤伯教徒弟练武,有时候让福儿赶马车载自己,到镇上逛街。李画敏抛开了生男生女的顾虑,也不再跟赵世宇提及依兰的亲事,赵世宇有空闲时也赶马车载李画敏沿大路慢慢地行驶,跟李画敏轻声交谈。
不过,李画敏一直留意张家的事。她要向赵世宇证明自己的清白,李祥柏跟张依兰八字不合的事跟自己无关。
二月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