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画敏藏在被窝里,侧耳聆听外面的动静。
床外,传来三婶娘温和的声音:“阿宇,敏敏不过是得了小风寒,吃了两天的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阿宇,你既然来了,敏敏就由你来照料了。”
“婶娘,由我来照料敏敏就可以了。谢谢你这几天照料敏敏。”男子低沉的声音,十分的熟悉。
轻微的脚步声响过,房间里便静悄悄的。
李画敏躺在被窝里不动,隔着被子感觉到,坐在床边的人躺到床上来了,虽然相隔一层厚厚的棉被,她本能地感知有两束强烈的目光在打量自己。
赵世宇观看锦被外散乱的长发,打量包裹在被子里的人,后来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挑开锦被,往被窝里看,看到一张熟悉的小脸。赵世宇再靠近些,近距离观看分别了四天的媳妇,轻声叫唤:“敏儿,敏儿。”
李画敏在装睡,当然不敢答应。不过,被人近距离长时间地盯着,李画敏不能再继续装睡了,于是装着被惊醒的模样,她轻轻动几下,伸个懒腰,慢慢睁开眼睛。李画敏就看到了赵世宇憔悴的脸庞,还有那黑压压的胡子。
呃,四天不见,他咋像老了几岁?往那头上看去,幸好看到的头发是乌黑的,没有变成白发苍苍。
“敏儿,你醒了?你现在感觉怎样?”赵世宇伸手,细心地掖被子,只留下半截小脸露在被子外,他连人带被子拥在怀中。
既然刚才婶娘说自己得了小风寒,李画敏便用虚弱的声音说:“没事,就是头有点痛,不过已经好多了。”言外之意就是,之前我头很痛。
赵世宇提出给李画敏揉一揉。李画敏没有反对。于是,赵世宇连人带被子抱在怀中,从后面伸手按住李画敏两边太阳穴,轻轻地揉搓,李画敏惬意地闭上眼睛,享受免费的按摩服务。
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谁叫他为了别的女子把媳妇气跑了。
李三老爷从药铺回家,马上被夫人叫到房间里。听了夫人的低语,李三老爷失笑:“敏敏是越来越调皮了。既然如此,还得我这个大夫出面。让她的病好起来,省得阿宇心揪心。”
李三老爷和夫人一同来到客房,李三老爷给李画敏把脉。赵世宇站在床边。紧张地看李三老爷将手指按在李画敏的脉搏上。看到李三老爷检查结束,赵世宇紧张地问:“三叔,敏敏怎样了?”
李三老爷笑呵呵地说:“阿宇,你尽管放心,敏敏再喝一剂药。就可以不必服药了。她身体疲软,只是因为怀孕的缘故。”
“啊,是么,我真害怕她......”赵世宇如释重负,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
不久,有丫环送来稀粥、药汤。请李画敏先喝粥再服药。
李画敏喝过稀粥,惊慌地望那半碗的液体,继而可怜巴巴地望李三老爷:“三叔。我已经痊愈了,还用吃药么?”
拜托,三叔,本人只是装病的呢,咋真的端药来。就是为了突出真实性,也不必假戏真做吧?
药还未碰到嘴唇。就已闻到浓浓的药味了。李画敏打了个哆嗦,心中着实埋怨赵世宇:要不是因为他,自己用得着受这罪么?李画敏犹豫着,是不是要如实告诉赵世宇,自己其实并没有生病,不必要喝这药的。
李三老爷笑眯眯地看李画敏:“敏敏,喝吧,良药苦口,喝了对你和腹中的孩子有益的。”
赵世宇接过丫环手中的药,要喂李画敏。李画敏慌得用手阻挡:“阿宇,其实我并没有病,这药用不着喝的。”这药是可以随便喝的么。
“敏敏,为了你的身体健康,为了你腹中的孩子,你就喝吧。这是最后一次喝药了。你不喝,阿宇放心不下的。”李三老爷、三婶娘都劝李画敏服药。
李画敏眨眼看笑眯眯的三叔和婶娘,要不是他们一直对自己很好,真怀疑他们笑里藏刀,在这药中下有砒霜之类什么的。房间里的人都一叠声劝李画敏喝药,李画敏要下床逃跑,又被赵世宇按定肩膀。
自己本是要装病捉弄赵世宇的,怎样到头来吃苦的是自己?李画敏便觉得三叔、婶娘的笑脸有些碍眼,怀疑他们跟赵世定串通一气,反过来捉弄自己。
看来实在躲不过,李画敏接过碗,硬着头皮喝了一小口。奇怪,这些药汤带了淡淡的甜味,并不难喝。李画敏瞟一眼三叔和婶娘,他们一直笑眯眯地看自己,再看赵世宇,他焦急地看自己,不停地劝说自己服药。
“这被戏弄的人,不是我。”李画敏暗笑,一口气把药全部喝光。
赵世宇绷紧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了,他接过李画敏手中的碗,转手递给丫环,然后拿了手帕帮李画敏擦拭嘴边的水渍,并轻声抚慰她。
三叔和婶娘请赵世宇去用午餐,赵世宇推辞,就这样离开媳妇,他心里不踏实。直至三叔说,服药过的人需要休息,赵世宇才不情不愿地离开客房。
李画敏独自躺在床上,得意地想:“这个家伙再想不到,三叔、婶娘会跟自己串通一气来骗他。他已经得到教训,再敲打他几句,这事便过了。”
婶娘单独走进房间,坐在床边,摆出一副审问的模样:“敏敏,你老实交代,今天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慌慌张张地跑来,说在我家养病,害我们一把年纪的人,还要替你圆谎。”
李画敏干笑着,试图避开:“婶娘,你真好,替我解决了一大难题。”
“你别把话拉开,老实告诉婶娘,是不是跟阿宇争吵了?”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