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宇再出去时,直到傍晚才回西大院。
有了在三叔家的经验,周妈妈在欣欣睡前喂他吃两勺子的米浆。灯光下,赵世宇握笔练习写字。李画敏坐在床上,怀抱欣欣轻轻地拍打,嘴里轻轻地哼着摇篮曲。欣欣睡着了,李画敏将孩子放到被窝里,掖好被子。
赵世宇拨动屋子中央的炭火,让炭火燃得旺旺的,走到床边看被窝里的只露出半边小脸的欣欣,轻声问:“孩子睡着了?”李画敏低声答:“刚刚睡着了。”赵世宇便小心掀开棉被,紧挨李画敏坐到床上,像李画敏那样用被子盖住下半身。
拥着身边的媳妇。凝视最里边的孩子,赵世宇感叹:“家里有了你和孩子,才像个家。”像前两天那样。独自一人守在家中,空荡荡的让人心里发慌。李画敏抿了抿嘴,忍住没有说出刺他的话。
赵世宇摩挲媳妇这白嫩柔滑的纤纤玉手,认错的话很顺溜地说出来:“敏儿,我那天不应该一见面就斥责你。我要是先了解清楚事情的经过,就不会那样对你了。你被阿富辱骂,我不安慰你,反而说出伤你的话来,难怪你生气。”
听赵世宇认错,李画敏便觉得委屈。鼻子酸酸的,伏在他的肩膀上吸鼻子。
赵世宇轻抚媳妇的长发,在她耳边沙哑地说:“敏儿。我那天不该说出那样的话。家里的生意是否兴隆,关系到咱家以后的日子好坏,我不应该为了朋友情谊不顾生意的。敏儿你放心,我以后不再做那样的傻事,我做事时一定会将这个家放在首位。”
听赵世宇絮絮叨叨地将过错全部揽到身上。李画敏听得过意不去,也主动坦白承认:“宇。你别说了,我也有错的。我不应该当众说出那样的话,让你难堪。我......”赵世宇及时掩住她的嘴唇,温柔地说:“过去的事,我们不再提,好吗?咱俩是要相对一辈子的,咱们以后和和睦睦的相处,好吗?”“嗯”李画敏点点头,望他的眼神不觉流露出温柔的光芒。
心里的阴影彻底消失,两人和好如初。
赵世宇放下床帐。都说小别胜新婚,分别了三天后的小夫妻抛开不愉快的事后,自是恩爱缠绵,相拥入眠。
天亮以后,赵世宇练武回来,进厢房望李画敏和欣欣。李画敏坐在床上给欣欣喂奶,赵世宇坐在床边看母子二人。欣欣吃饱,赵世宇接过孩子,让李画敏梳洗。欣欣伸出小手在父亲脸庞上乱摸乱抓,划出一道淡淡的红痕。赵世宇也不恼,轻轻含住伸到嘴边的小手指,跟孩子亲昵。
早餐后,赵世宇到外面去,与阿森打了个照面。阿森望赵世宇脸庞上淡淡的红痕笑。
赵世宇抚摸自己的脸庞,确信上面没有留下饭粒,皱眉问:“有什么可笑的?”
阿森自小跟赵世宇一起玩耍,喜欢跟赵世宇说笑,因此说出的话也放肆:“你脸上挂彩了。鼎鼎大名的凶神,居然被人打得挂彩,是谁这样胆大包天?”
赵世宇释然:“原来你说的是脸上的伤痕么,是刚才我抱孩子,让孩子抓伤的。我一个练武之人,还怕这点伤痕不成。”
“哦,原来是让几个月大的孩子抓伤的。”阿森笑呵呵的,那戏谑的眼神里,分明在说:谁相信!
赵世宇研究阿森的笑容,半晌悟出来,阿森误以为是媳妇抓伤了自己。赵世宇忙解释说:“真是小孩子抓伤的。我抱他时,那小手乱抓乱挠,便划出了痕迹。不信,等你媳妇再抱你那儿子来时,你便知道了。”
“我信,谁说我不相信?”阿森大笑。
真是越描越黑。赵世宇干脆不再解释,朝搭建好的戏台走去。阿森收住笑,跟随赵世宇穿过幕布围成的屏障,走进戏台。两个年轻俏丽的姑娘迎上来,笑吟吟地:“赵爷,张总管,请上座,好戏就要开场了。”
赵世宇朝热情的姑娘点点头,与阿森在戏台内转一圈子,看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回西大院接李画敏。
锣鼓声响,幕布慢慢拉开,两位扮作仙姑的年轻女子踩着碎步走出来,轻轻舞动衣袖,亮开嗓子唱得婉转动听。
这戏场里座位的布置,是一分为二的,左边坐的是男子,右边坐的是女客,中间相隔一米宽的空地。李画敏和两个租赁无忧大院小院落的太太坐在右前席,赵世宇和阿森、阿豪、阿荣坐在左前席。李画敏对这种轻拉慢唱的戏剧兴趣不太,听一会儿后便觉得无味,考虑要退场可坐在这令人注目的位置,又担心影响不好,于是举目四望,看到那边赵世宇、阿森等几个男子看得饶有兴趣,怀疑他们是看姑娘而非听戏。幸好,两个扮作仙姑的女子下场后,是两个年轻男子上来杂耍,满天飞舞的盆子在快要掉落地上的时候,总让年轻男子及时接住扔向高空,让李画敏看得兴致勃勃,鼓掌叫好。
表演结束的时候,所有表演过的人出来谢幕,并走下来向坐在最前排的人致谢讨赏。走过赵世宇的席位前,一个唱戏的姑娘将手中的鲜花扔到赵世宇怀里,并冲他嫣然一笑。赵世宇身后的人哄笑起来。赵世宇一愣之后,将鲜花放到桌面上,不动声色地掏出红包,放在桌面上。
李画敏坐在左边的席位上,将那边的情景尽收眼里,听那边赵世宇跟唱戏的姑娘攀谈,心中恼火,记起刚刚签订的和平协议,只有强忍着不舒服,装作打赏唱戏的人。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