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一人坐在梧桐树下,晨风拂来,竹林“咝咝”微响,梧桐树叶“沙沙”的欢笑,伴着这大自然的乐章,李画敏慢慢地削桃子吃。如果父母亲就坐在身边,如果这是在二十一世纪,这真是无上的享受。
厅堂里,赵世宇找到了张家的菜篮子,那是昨天成亲时借来使用的,今天早上忘记归还了。赵世宇将菜篮子递给张依兰。
“阿宇哥,我没想到你真的跟她成亲。我的心意,你难道不明白么?”张依兰没有接过菜篮子,幽幽地望赵世宇,明眸中薄雾朦胧。昨天夜晚张依兰一宿都没有睡好,她想不明白,赵世宇会娶那个从马尾河中救回的女子,而置自己的一片痴情不顾。
赵世宇避开张依兰的目光,望厅堂正中悬挂的红布,那是昨天成亲时悬挂上去的。赵世宇淡漠地答:“依兰,你怎么可以对一个有妇之夫说这样的话。小心让别人听去了。”
“阿宇哥,我的心,你难道真的不懂?你从来没有感觉到么?”张依兰委屈地拉赵世宇的胳膊,几滴泪珠滴落,泪眼朦胧地看眼前这个高大的男子。
“依兰,我一直当你是小妹妹。”男子轻轻挣脱了胳膊,眼睛一直看那悬挂的红布。
......
李画敏吃掉了赵世宇摘下的桃子,在庭院里转了转,听到母鸡在大门后扯开嗓子“咯咯咯”地叫,走回大门内一望,鸡窝里多了一枚白白的蛋。李画敏刚要捡鸡蛋,忽然听到厅堂里传出压抑的抽泣,不由得愣住了,接着听到厅堂里传来说话声。
“阿宇哥,我一直盼着,我俩在一起长相厮守。你居然与一个陌生的女子成亲,你叫我以后怎么办?你说,你叫我怎么办?”女子委屈、绝望的哭诉,不尽的缠绵尽在悲音中。
“依兰,我刚成亲,你就跑来我家哭哭啼啼的,小心别人笑话。回去吧,以后不要再说这种傻话。”男子的冷静,让人觉得他的冷酷无情。
李画敏惊骇,踮起脚尖往外跑去,谁知一脚踩到母鸡,惹来尖锐的“咯咯”叫。赵世宇探头往外看,有个碎花的身影一晃消失在大门外。
庭院里的李画敏,面对着红艳艳的牡丹,想的却是刚才从厅堂里传出的声音,她心中怦怦直跳;自己无意之中窥视到别人的秘密。
奇怪!
赵世宇迫不及待地与自己成亲,还以为他因家穷难娶亲,谁知他有个青梅竹马的情人在痴痴地等待。赵世宇舍弃情深意重的姑娘,跟个陌生的女子成亲,让李画敏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觉得赵世宇这个人难以琢磨。
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撞破了他们的秘密。
李画敏摘下个大石榴,坐在梧桐树下。耳边,再也听不进竹林、树叶的合奏,回响的都是赵世宇与张依兰的对话。
半晌,赵世宇与张依兰由屋里出来,赵世宇若无其事地提两个竹筐,手拿菜篮子的张依兰低垂下脑袋看地面,要掩饰红红的眼睛。
“依兰,要走了?再坐一会嘛。”李画敏若无其事地招呼,就像她压根不知道厅堂里刚刚发生的暧昧,以一个女主人的礼貌招呼客人。
“不了,母亲等我拿篮子回去。”张依兰不敢看李画敏,转脸望庭院旁的果树、鲜花,她没有心思跟李画敏周旋,她的心碎了,她需要找个隐匿的地方,痛痛快快地哭一顿,把憋在心中的酸痛发泄出来。
李画敏目送张依兰离开。那张依兰走到大场地时,是捂着脸往家跑的。
“敏敏,母亲在桑园里摘桑叶,我去帮忙一下,你也去吗?”
李画敏回看身旁的赵世宇,他提两个竹筐望自己,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