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毛都被剪下来,绵羊都是光溜溜的。”李画敏猜测,自己家的绵羊全身都是浓密的长毛。它啃毛、蹭毛,会不会是因为太热了?
太阳出来的时候,小鬼走了。李画敏独自又逛了几个山坡,将发现的草药都系上显眼的白线。留下记号,是方便晚上小鬼把草药拔回家——已经跟小鬼说好了。
回到家中,李画敏检查两只绵羊,果然羊身是湿润的,浓密的长毛里都是汗水。李画敏拿来梳子和剪刀,给绵羊剪毛。
赵世宇从田间回到家,看到李画敏坐在梧桐树下。给两只绵羊剪毛。李画敏身旁的篮子装满了羊毛,小绵羊已经全身光溜溜的,大绵羊只剩下短尾巴上有几缕长毛。赵世宇看得新奇。靠近问李画敏要干什么。
“绵羊身上的毛浓密,它热得难受,我就给它剪掉羊毛了。这样,绵羊就凉快舒服了。”
“敏敏,你是怎么知道绵羊热的?昨天你还说。不知道是为什么。”赵世宇不太相信。毕竟,裕叔养绵羊几年,都没有看到他剪羊毛。
李画敏眨眨眼,神气地说:“是书上说的。我今天看书,上面有说这个问题。”
赵世宇不再追问,对他来说。书本上的内容是神秘的,遥远的。
全身光溜溜的绵羊,悠然自得地吃青草。不再往墙壁上蹭。李画敏把篮子里的羊毛收拾好。
傍晚,李画敏去告诉裕叔剪羊毛的事。裕叔将信将疑。在李画敏的劝说下,裕叔让李画敏剪掉一头老绵羊的毛,作为试验。第二天清早,裕叔来告诉说。剪掉毛后的绵羊不再烦躁地蹭墙壁,问李画敏借剪刀剪羊毛。
李画敏借一把剪刀给裕叔。自己也拿上一把剪刀,亲自去帮裕叔剪羊毛。几十只绵羊,李画敏和裕叔两人忙不过来,罗振荣吹着口哨逛到晒场,让李画敏叫去帮剪羊毛。
太阳升到高空的时候,裕叔的绵羊都全身光溜溜的,洁白的羊毛一堆堆地放在地面。李画敏事先有准备,把羊毛都装到几条麻袋里,叫罗振荣扛到赵家。面对一头大汗的罗振荣,李画敏大发慈悲,答应不再追逼要银子,剩下的银子统统允许以工抵债,今天帮剪羊毛,可以算五十文铜子,在欠的帐上减少。
罗振荣不敢有异议,这段时间因为还不上银子,他又被李画敏教训过几次,逃到外面去,更是被折腾得半死。罗振荣真后悔,居然惹上个女魔鬼,逃是逃不掉,又无银两归还,只有听她摆布了。但愿还清银两的时候,小命还在。
李画敏如获至宝,将所有的羊毛都在沸水里烫过,扫干净庭院晾晒羊毛。连续晾晒几天,羊毛渐干爽。
这天晌午,赵世宇看到李画敏又冒着烈日,去翻晒羊毛,返回梧桐树下时小脸红朴朴的,额头上都是汗水,就问:“敏敏,你摆弄这许多的羊毛,用来干什么?”
李画敏朝竹林后望,确定那里没有罗家人偷听自己说话,轻笑说:“做衣服呀,用羊毛做的冬衣,轻便又暖和。我先收拾好了,等天气变凉时再做衣服。这几袋子的羊毛,足够我们三人每人做一套冬衣了,要是有剩余的,我计划着给裕叔也做冬衣。财叔、财婶要是知道我们用他家的羊毛做冬衣,肯定上门来抢的。”
听她兴致勃勃地计划着,沉积于赵世宇胸中的郁闷,慢慢地消散。或者,是自己多心了,她在用心计划这个家的未来,哪有离开的意思。
“我问过母亲,做我们三人的冬衣是足够的,就担心不够做裕叔的。这样的话,给裕叔的只做衣服了。只是,羊毛是他的,我们都做成套衣服,裕叔的只有上衣,过意不去。”这个问题,让李画敏为难。
“敏敏,那就只做母亲的、你的和裕叔的。冬衣我还有,不用做。”她有这个心就行了,赵世宇实在不忍心看她为难。
李画敏和赵世宇在树下谈论做冬衣的事,方鸿远来到:“敏敏,世叔在私塾里,请你过去说话。”
赵世宇心中一颤,情不自禁地拉住李画敏,阴郁地望方鸿远。
她,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