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敏,鸭肉太过油腻了,到西屋外的罐子里捞棵酸菜,炒干了配与鸭肉,这才合口味。”月娘边提桑叶往西边的茅屋去,边吩咐。
刚由桑园回到家就说这番话,言外之意就是:赶快做午餐吧。
李画敏是明白人,当然听懂月娘的意思,答应着走到西边茅屋的屋檐下,掀开一个罐子的盖子要捞腌渍的酸菜。
“让我来。你的手上有伤,泡在酸水中不好。”赵世宇没有忘记李画敏手上那一道道的伤痕,受伤的手泡在酸水中,刺痛难受。
赵世宇捞起棵腌渍的酸菜,与李画敏一同到厨房去。李画敏从橱柜里取出昨天剩下的饭菜,赵世宇把酸菜清洗干净,切成一小片一小片的。月娘由西边的茅屋中出来,往厨房中探头张望,见到儿子在案台上切菜,而李画敏站在旁边观望,不禁皱了皱眉:今天的早餐也是这样做出来的?不会做就直说不会做,撒谎干什么。
酸菜切好的。接下来,赵世宇坐在炉灶前生火,李画敏站在炉灶旁炒菜。李画敏将剩菜热炒一遍,把炒过的酸菜与鸭肉混到一块,因想天气炎热,就把剩饭放水煮滚了,放到盘子里。月娘又在厨房外经过,瞟见李画敏站在炉灶旁忙碌,炒菜、盛菜的动作熟练,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把饭菜都做好了,李画敏将羊奶倒到小砂锅里,煮沸了放上糖。
月娘、赵世宇和李画敏围坐在厅堂的小圆桌子旁。李画敏先后给月娘、赵世宇盛饭,然后给自己倒上半碗羊奶,那浓浓的醇香让李画敏心情舒畅。李画敏端起碗,随着液体缓缓流动,满口醇香。月娘和赵世宇母子二人专注地看李画敏喝羊奶。半碗羊奶流进了肚子里,餐桌上还剩下一碗,李画敏望餐桌上的母子二人:“你们,谁要喝羊奶?”
“那膻味叫人难受,我不喝。”月娘摇头。
赵世宇也摇头:“我不敢喝,没听说过羊奶可以喝的。”
“你们都不喝,那我喝了。”又一碗羊奶到肚子里,李画敏心满意足地打个饱嗝,要是以后天天有羊奶喝就好了。
赵世宇扒了半碗饭,见到李画敏仍坐着不动,就问李画敏为什么不吃。李画敏偷偷抚摸肚子,因为舍不得倒掉多喝了点,肚子有点胀,她打了个饱嗝说:“饱了,真好喝。”
“你要是喜欢喝,裕叔那里有的是羊奶。”月娘心念转动,要是李画敏每顿只喝羊奶不吃饭,节省了不少粮食,只是只喝羊奶,有力气干活吗?别喝出个病秧子来,于是轻声劝说明:“敏敏,只喝羊奶是不行的,人的身体还得由米饭来养。”
“敏敏,再吃些饭吧。”赵世宇同样担心,家中再拮据也拿得出买米的银子,要是媳妇饿坏可就不得了。
李画敏一再表示,自己已经喝得多了,再吃就撑得难受了。月娘和赵世宇见到李画敏不时打饱嗝,就不再劝说李画敏吃饭,母子二人不约而同地想:只喝一点羊奶就饱了,难怪弱不禁风。
饭后,月娘拿出两匹布:“敏敏,你初来没有什么衣服,这儿有两匹布,拿去做衣服穿。”
李画敏冒汗,不敢接新布,脸微红:“母亲,我不会做衣服。”古代女子多数都会做衣服,可李画敏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向来是到成衣店去买衣服,从来没有拈过针线,叫她如何做新衣?
“你在家中没学过女工?”不仅月娘觉得不可思议,就连赵世宇都意外,这大户人家的女子,最讲究学女工了。
李画敏记起小鬼什刹说身子原主家中有药店,机灵一动说:“因要帮家中管理帐目,料理药店,没有学女工。”李画敏说这话倒没有撒谎,她过去确实常帮父亲核对帐目、心情好时帮助管理几小时药店。
赵世宇佩服地看李画敏,一个女子可以帮家中管理店铺不简单,肯定认识很多字、精通算术。
月娘给李画敏量身,在厅堂里裁剪衣服,李画敏身上穿的衣服是张依兰送给的——赵家新媳妇没有衣服穿,传扬出去让人笑掉大牙。赵世宇拿把镰刀砍竹子,准备做张新竹床,因为厅堂里摆放的那张竹床给搬到自己房间里去了。
李画敏屋里转转,大门外走走,想不出有什么要做的,坐在梧桐树下发一会儿呆,渐渐就头晕眼睛发涩,回到房间倒床就睡着了。
月娘把裁剪好的布放到针线筐里,要到邻居坤伯母家中串门,临出门前对赵世宇说:“阿宇,昨天换下的衣服还没有洗。你告诉敏敏水井在哪里。”
赵世宇答应着,回房间找李画敏,看到她躺在床上,面朝外睡得正香。昨天一宿没睡好,今天上午又到桑园忙碌,李画敏是又累又困,沉沉睡去的她丝毫没有察觉有人进入房间,坐在床沿看自己。梦中的李画敏与父亲在农场里摘桃子。赵世宇捧起李画敏的手,轻轻摩挲,上面划伤的痕迹清晰可见,突然听到睡觉中的李画敏咯咯地笑,赵世宇屏气凝神凝视那含笑的小脸,生怕打断了她的美梦。
李画敏翻身朝里,继续做梦去了。
赵世宇怔忡地看着李画敏的背影,轻叹一下,向外走去。赵世宇将三个人换下的衣服都归到一个木桶里,挑起水桶关了大门,往村子西北角的水井走去。
这是一口古井,清凛的井水从来没有干涸过,水井旁边六七米远的地方摆有石板,是专用来洗衣服的,由村子到田野的道路距水井不过几米远。赵世宇打了满满一担水,挑到石板那里搓洗衣服。刚刚搓洗干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