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捏他一下,羞涩地说:“明明就是你画的,好不正经。”
他兴致盎然地说:“要不以后趁着宛宛清醒时,朕再为宛宛画几幅?”
我抿唇一笑,并不理他,迪古乃半拥着我,瞄一眼绯色罗帐,意有所图地笑道:“宛宛,咱们去床上歇会儿。”
我又气又笑道:“外头一屋子人候着,你少打歪主意。”
他俊脸一沉,我心下好笑,转而低语道:“晚上早些回来不就是了。”
略休息了半会,梁珫轻手轻脚地进殿,躬身笑道:“启禀陛下,众位大臣已在仁政殿外等候,请陛下更衣前往。”
迪古乃放下茶盏,瞅着我叹道:“朕可真是累啊。”
我哧地笑出声:“郎主是自找的,不值得同情。好啦,臣妾服侍您更衣,早些去早些回来。”
迪古乃“嗯”一声,低头亲吻我唇角,柔声道:“待政事处理完,一切走上正轨,朕要好好陪宛宛游中都。”
我开心地点头,他刮一刮我鼻头,笑道:“这么容易就满足了?”我想了想,回亲他一下,傲慢地说:“当然没有。”
迪古乃瞅着我笑一笑,凑在我耳旁低低道:“好好休息,晚上等着朕来疼你,疼到你满足为止。”
送他出了未央宫,宫人们很快忙碌起来,置放行李物件,安排房间床铺。我沐浴之后,卧在杨妃榻上,一边翻弄书籍,一边随口问道:“郎主的寝宫离未央宫远不远?”
茗儿放下手中的活,笑回道:“陛下居昭明宫,咱们处于西内宫入口处,自然离得近。”说完。她眨眼笑一笑,又道:“陛下虽另有寝宫,可十天有八天歇在娘娘这儿,娘娘何必还打听陛下住在哪儿。”
我笑横她一眼,打开玫瑰花露,一边涂抹双手,一边嘱咐她道:“你机灵聪慧,却不如姑姑沉稳,偶尔还会和外头的人发生争执。如今换了个地方,我可事先警告你。以后给我老老实实地呆在未央宫,少跑出去瞎掺和。”
她嘻嘻笑道:“晓得了。”
我念及一事,又问:“宸妃住在哪个宫?”她想了想道:“宸妃娘娘住步春宫。出了未央宫往西去百步便是。”
秀娥捧着衣物进来,接话道:“除了宸妃娘娘,其他的还是一律住在偏殿楼阁,几人同居,姝妃也不例外。”
茗儿闻后轻笑道:“宸妃娘娘真是越来越风光了。就怕她一朝得了势忘了背后的恩人。”
我睃她一眼,淡淡道:“我观她多年,对她很放心。你们不要妄加揣测,没的传出闲话,伤了大家的和气。”
一黄道吉日,为庆贺朝廷南迁。群臣齐聚大安殿,举行盛大的典礼。高丽、回纥等纷纷遣使节来贺。迪古乃正式宣布,改元贞元。改燕京为中都,府曰大兴,广诏中外。
四月初,西太后与皇后抵达中都,迪古乃率文武百官、后宫妃嫔出宫迎候。
西太后的病情时好时坏。迪古乃不敢有一丝掉以轻心。将西太后接入寿康宫后,便急忙宣太医前来把脉问安。幸而西太后只是略感疲劳。身体并无大碍,与众人说话时,显得也精神。不过舟车劳顿,到底有些困乏,用过午膳后便早早歇了。
唐括定哥丧夫之后,一直在西太后身旁服侍。迪古乃见西太后离不开她,便将寿康宫内的阳春殿赐予她独居,倒是羡煞了不少宫妃。
初春的阳光暖和宜人,微风轻轻拂面,带来花的芬芳与泥土的清香。秀娥扶着我下台矶,高兴地笑道:“中都的春景,到底是美多了。”
我亦是神清气爽,笑回道:“谁说不是呢。”
茗儿站在拱桥上,远远叫道:“娘娘快些,轿辇已经备下了。”
秀娥嗔怪道:“一说要去游园子,这丫头就兴奋如此。”我笑一笑,加快了步伐。
西太后病情较稳,昨晚提出想去琼林苑走走,趁着春暖花开时,多晒晒太阳。今日一早,迪古乃便吩咐下去,叫宫人们提前打点妥善,又按西太后的意思,邀内外命妇一同游赏琼林苑。
琼林苑位于宫城西南方,当是现今中都最大的一座皇家园林。听闻为修筑此苑,孔彦舟费尽心思,设计了无数张图纸,又多次前往汴京考察原北宋的皇宫御苑。今日首次开苑,他亦伴驾同行,以便随时了解大家对琼林苑的评价。
轿辇一路疾行,待至玉华门,人已来了大半。宸妃执了我的手,浅笑道:“好久不见妹妹,今日一见,仿佛又年轻许多。”
我抿唇一笑,问道:“光英没有同来?”
她盈睫低垂,朝喧闹之处瞟了眼,说道:“皇后来了。”
只见附近一座六角亭中,诸命妇围着皇后光英有说有笑。我微微蹙眉,却亦无可奈何,轻叹道:“罢了,他母子二人难得共处,你就先忍一忍吧。”
宸妃点点头,我转念一想,摇头道:“不行不行,光英好不容易与你亲近,若再念着他母亲,只怕以后有的闹了。”说完不顾宸妃劝阻,朝皇后行去。
踏上台矶,诸命妇方晓得我来了,急忙收住嬉笑,敛衣请安。我一一见礼,这才面向皇后,低眉笑道:“臣妾恭请娘娘金安。”
她勉强一笑,示意我坐下说话,却抱紧了怀中的光英。
光英仿佛觉得我眼熟,忽地丢开手中的玩意,咧嘴笑起来。宸妃站在两步远,试着提醒他,“英儿,这是元娘娘,还不快给元娘娘请安。”
光英很是听宸妃的话,乖巧地叫道:“元娘娘好。”说完,他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