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依旧那般不苟言笑,传心的烤着野鸡,回道,“我常年栖息在皇宫后的深林之中,那日是听见你的歌声才飞出深林。却被宫中之人当作祥瑞要抓起来进献给大婚的太子,兽身时与一般鸟兽无异,不敌众多的大内高手。拼尽全力才飞到你身边。”
苏三淡淡笑了笑,“有没有看见太子妃长什么样儿?比我漂亮吗?”
朱雀侧过头看着苏三,“在朱雀眼中主人之外的人都长得一样。”
一句话把苏三逗乐了,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瞧这冷峻的样子竟也能说出这么可爱的话儿。苏三肩搭在朱雀肩上,有一下没一下拍着,“虽然你现在没毛了,但你主人我是决对不会嫌弃你的。恩……这么说好像有点奇怪,总之你记住主人我绝对会好好待你就成了。”
朱雀也不笑也不感激,依旧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就那样冷峻的点了点头。
镜仙泪眼朦胧,凑到了苏三跟前,“三儿,你有了朱雀便不稀罕人家了对不对……”
苏三黑线,“我什么时候稀罕过你……哎呀,你属狗的吗,干嘛动不动就舔人!”
朱雀静静坐在一旁,镜仙与苏三围着火堆在追逐打闹……
如这黑色丝绒的沉夜的未知正在等着他们……
第二天睡在马车中的苏三还未醒一行人便出发了。朱雀骑车,镜仙退进了马车照料还未睡醒的苏三。
石机山尚远,朱雀与镜仙商量后决定先就近找个镇子住下,休憩两天再向石机山出发。
马车走了没多久苏三便被颠醒了,揉着睡眼撩开窗帘向外望,问道,“朱雀也变成人身了,这回总可以走人走的道儿了吧?再在这深山老林呆下去朱雀是成人了,我可要成兽了。”
镜仙笑道,“正往官道上赶,抄近路也要傍晚才能上官道。青回之西多山,城镇少,即便上了官道刚巧路过镇子。”
苏三怏怏地望着镜仙,“也总比这样要将人颠成十八瓣要强。”
镜仙立刻张开双臂向苏三扑过来,“到哥哥怀里来就不颠了。”
苏三翻身伸脚,只套了一只袜子的脚丫抵在镜仙胸口阻止镜仙扑上来。她可不想哪天惨死在哪个母狐狸手下还不知自己怎么香消玉殒的。
出门已有些日子,干粮已经干得不能啃了,苏三从包袱里掏出了一包蜜饯打牙祭,吃了几颗?得嘴巴难受又系好揣回了包袱。愈发怀念北宫初尘的菜。
苏三将穿帘圈了起来,趴在窗口上,呆呆的望着窗外,参天的树木渐次后移,路边尽是稀见的花草,时不时还能见到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生物。苏三无聊地思索着为什么会有人希望到隐居到深山老林,尽日与毒舌猛兽为邻不怕自己哪天一觉不醒吗?
下巴垫在手背上,头摇来摇去打发时间,半晌喃喃问道,“如果我真没把自己闯的祸收拾好会怎么样?”
镜仙正头靠在车壁上打盹,昨夜朱雀刚变身身子需,他守了两人一整夜。此时正在补眠。
未等到回答,苏三回过头来,见镜仙睡着了便不作声,蹑手蹑脚地为他盖上了毯子。林中的清晨格外的凉。
苏三起身爬出了马车,在车门前与朱雀并肩而坐,将方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昨夜梦见自己在一片白雾之中,找不到方向,呼喊声被白雾吞尽,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仿佛这白雾之中藏满了奇怪的东西,却又什么都遇不到。又害怕又孤独。梦的最后她竟变成了一缕孤烟融入了这雾中。醒来之后便思索那是不是传说中的魂飞魄散。
朱雀专心的驾车,并没有看苏三,回道,“主人已经失败过一次了,失败后便要受更煎熬的人间疾苦,熬过一世后还会被送回这里。这样轮回,直至完成任务。”
苏三脸上的震惊毫不掩饰,“为什么镜仙没告诉过我?天呀,我上辈子就够惨了,如果这次再完不成是不是下辈子会更惨?”
朱雀面不改色,“是的,惩罚会一次比一次痛苦。我与镜仙皆降世近百年,都是第一次遇见主人。他不知道前事实属正常。”
苏三眨了眨眼,眸中带着疑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都过了快一百年了,这世道岂不是更乱了?”
朱雀道,“初降世时大明朝危机四伏,皇帝驾崩,诸侯伺机夺|权。几个外侯联手将当权的明氏一族赶尽杀绝。明朝陷入连年战乱,最后成了现在赤炎锦玉蓝丰三足鼎立的局面。”朱雀顿了顿,又说道,“主人大概便是在战争中死去,先前朱雀为兽身,即便感受到主人的气息也不敢肆意行动。本以为上天自会安排主人与我相会,却不想降世三十年的一天突然失去了主人的气息。现今距主人气息消失已五十年。”
苏三黑线,心中算了算,上辈子加上这辈差不多五十年,与朱雀的话完全吻合。难不成自己的任务是帮明氏一族维,稳?结果没稳成自己身先士卒了?这都过了将近一百年了再把她送回这儿,纵使她真是大罗神仙也无济济事啊……
诶,也不知上次来这儿时有没有艳遇,三十了才死,会不会连孩子都生了……要真生了孩子那现在孩子也得成老头了吧……寒战……
越想越恶寒,苏三索性不想了,决心听镜仙之言待到了石机山再做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