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宫内今日又有了新的小道消息——公主夜战三男,四人各得所需。
结论:皆大欢喜。
一众嚼舌根的内侍宫女正啧啧感叹着公主的战斗力显著提升,那边厢的谢天意已经端了碗熬得浓稠的鸡笋粥,姿势别扭地坐在了苏砚词的榻旁。搓了通宵的麻将,坐得腰和屁股都是钝钝的疼。
还被那些家伙赢了那么多银子去。哼。麻将在这时还被称作马吊,而且规则也有些不同。若不是如此,号称“赌花”的自己怎么会输得差点连肚兜都甩了出去。
苏砚词仍是寒霜冰凌的神情,只是这次谢天意那句“你家有几口人啊”的台词只说了半句,他便乖乖张口接住了递来的粥。谢天意一边打着呵欠,一边碎碎念道:“你身子骨太弱,进补的东西不能一下子吃进太多。等慢慢好转了,我让他们做许多好吃的给你。”
等着苏砚词吃完,依旧像是上次那样,拿着袖角替他抹净,又叮嘱了宫女好好侍奉,谢天意才伸着懒腰离开了。
枝头有枯黄落叶纷纷盘旋而下。谢天意仰头看着,心下莫名觉得酸涩。好好的闺女说死就死了,也不知道老妈能不能扛得住打击。她这些年独自将自己拉扯大,还没享到半分女儿福,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自己始终,亏欠了老妈太多。
谢天意抹抹眼角。所以无论前路再难,她也要争取到重回人世的机会。
身后有内侍急匆匆跑来:“圣上传公主回仪元殿,有事相商。”
穿着明黄龙袍的男子坐在正堂内。怀中美人咯咯甜笑,男子便将脸埋入高耸雪胸一顿轻啄猛啃。待听到谢天意一连串提醒的咳嗽,才意犹未尽地抬起脸,兀自带了几分不满的眸子转而看向在殿内站立的妹妹。
明显的纵欲过度的脸。若是忽视了深重的眼袋和削黄的面色,倒也算是张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庞。谢天意瞧着他松开了怀中的美人,朝自己勾了手指道:“过来坐。”
待谢天意依言落座了,又拿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方才笑道:“听闻你近日常去苏砚词处。不仅让太医替他疗伤,还亲自喂他吃食。怎么了,又在琢磨着新玩法了?”
浮开深碧茶叶,楚焦轻啜一口。旋即眉头收紧,将兀自带着腾腾热气的茶水兜脸泼向方才还你侬我侬的美人。美人猝不及防之下,被烫得失声尖叫。皇帝不耐烦地挥挥手,便有侍卫将脖颈与肩头烫出明显红印的美人拖走。
“蠢货。”皇帝冷晒一声,转了头对谢天意道:“自你绑了苏砚词后,朝中一些个冥顽不灵的大臣很是与朕唱了几日反调。不过你且放心,皇兄在位一日,定会保你快活周全。”
宽大手掌覆上谢天意的手背。感觉到冰凉黏湿的指腹若有似无地划过,谢天意慌得立时站了起来,借着行礼推掉了皇帝的手:“皇兄的好,楚瓷都记在心上了。”
皇帝意义不明的笑声嗡嗡响起。却也没再多语,摆驾去了某位妃子的寝宫。
谢天意抹抹额角冷汗。这楚焦和楚瓷之间,似乎不太对劲啊。罢了。谢天意甩甩脑袋。等到夜深了,叫小月老出来问个清楚好了。眼下她最想做的事,就是扑到床上,睡到地老天荒。
这一觉睡得天翻地覆人事不知。直到子时谢天意才神清气爽地醒转过来。因为早先已吩咐下去,不必让凌秋轩的男宠们前来侍寝,所以无人打扰睡得很是香甜。谢天意歪着头想了想,仍是起身梳洗一番,往一梦轩方向去了。
谢天意心里清楚。楚瓷做了那样的事情,苏砚词现在定是恨她入骨。短时间内要扭转他的态度实在是妄想。眼下唯一的法子,就是只能日日地对着他好,靠着时间来软化他了。
挥手示意侍卫噤声,谢天意悄悄推开扇门走了进去。引路的内侍轻手轻脚地抬了宫灯,清晰映照出了苏砚词安静的睡颜。大概是止痛的膏子甚有效用,男子虽仍是面色苍白,眉头却不再紧锁。薄削的唇也添了几分血色。
也是个命苦的人。谢天意摇了头,伸手将他身周的被褥掖好。却不想指尖无意划过里侧时,碰触到一个坚硬的物事。
谢天意心里咯噔一声。轻轻掀了被角去看。苏砚词的左手里,握着把寒光毕现的匕首。她身旁的小内侍也是看到了,立时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手中的宫灯也跟着摇摇晃晃,屋内光影变幻不定,众人落在地上的影子都成了张牙舞爪的妖怪。
要不是忌惮家人的安危,苏砚词的这把匕首,早就会捅她个透心凉心飞扬了吧。
谢天意回了寝殿,屏退众人。华丽冰冷的殿内静得只能听见她自己的呼吸。谢天意轻叹一声,朝着虚空唤道:“小月老快出来,有事找你。”
叮咚一声,小月老灵活地弹了出来。红艳艳的燕尾服,黄灿灿的大领结,再加上他标志性的小绿帽,可以直接扔到公路上做交通指挥灯了。不忍直视的谢天意直奔正题:“把楚瓷的生平过往,大略跟我说说吧。”
小月老皱皱眉头:“我尽量长话短说吧gago……”
“说人话!”谢天意磨牙霍霍。
十余年前,流楚已隐有颓势。为了保全一时的安泰周全,老皇帝将当时只有十三岁的楚瓷送往西泽和亲。六年后,流楚新帝即位,不顾国力衰竭,执意领兵攻打西泽。本是毫无胜算的一仗,却因着西泽国主的暴亡,彻底扭转了局势。
楚焦在内殿寻到了楚瓷。华丽的床榻上,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