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莱德心里有三个计划,至于该怎么做他迟迟下不定决心。第一个计划是带着阿莲那远走高飞,不去管什么什么城堡间的明争暗斗,什么复仇什么瑞摩斯的剑。第二计划是和安吉拉结婚,并且顺从盖尔的意思让阿莲那回到克洛蒂城完成她以前的心愿。第三个计划是他和安吉拉结婚之后把阿莲那永久的藏匿起来,让阿莲那永远生活在一个狭小但是相对安全的生活圈子里。
要执行哪种计划对他而言都是一种痛。他既不忍心弃自己的父亲于不顾带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去流浪,过自己想过的逍遥生活,他也不忍心把阿莲那推到那刀口浪尖或者是当一个名存实亡的隐形人。
城堡外风雨飘摇,吹落那最后抵抗的落叶,寒风渐起,呜咽而过,不知是为这凋零的生命还是为这即将逝去的季节......
城堡内烛火通明,偶尔被一阵阴风刮过凌乱了原本和谐的光影。宽大的餐桌上,摆放着奢华的餐具和让人不忍入口的精致食物,却都被阿德莱德一一忽略,他只是不停的端起那杯含有酒精的液体,反复再倒入口中。
诺大的餐桌边上只坐着阿德莱德和小象。小象默默的喝着水,每每一抬起头或垂下头那双纤长的眼睫的影子便会覆在眼睑上或是抖开。
今天的晚餐,小象是不请自来,他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阿德莱德身后保持着惯有的沉默。他冒着被阿德莱德生气轰走的风险也必须要问清楚一些事情,而他所疑问的事正缘于他读懂了阿德莱德的心事。
阿德莱德已是喝完了第三杯,当他端起空了的杯子正想喝下第四杯时,仰着脖子冲着嘴巴晃了晃,却只倒出一滴透明的液体抵在了舌尖上,他摇摇头不甘心的放下,用那双迷离的眼睛搜寻同样能麻醉他的液体。
小象还是没有说话。却开始在盯着阿德莱德发呆。那双细长眼睛里透出的目光有种让人费解的专注,这样的眼神让阿德莱德有些不悦。
阿德莱德遁着目光的方向朝小象望去,手指举到齐耳处蜻蜓点水似的点了点,酒红色的眼瞳里盛满了恼怒之意,喃喃说道:“你怎么还这,回去,回你的房间,不要跟着我。”
此时的他的口齿已有些不太清楚,像是那久未上油的拉锁,不太顺畅却也吭哧的拉到尽头。
小象用手指放到鼻尖擦了擦。仍旧故我的看着阿德莱德,那眼神加了一些你能耐我何的执着。
阿德莱德蹙了蹙眉头,看脸色正欲发火的架势。却不知因为什么顿时又沮丧得像只没有了斗志的战马关键时刻勒住了马步,他颓废的往椅背上一靠,哑着嗓子说:“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小象的眼神变得更加炙热,脸上多了一丝笑意,“你知道我想问什么?”他说道。
阿德莱德举起右手的食指摇了摇做了一个“不”的动作。他的心事实在是太多太难理清,他怎知小象看中的是哪一点?他靠在椅子上轻轻哼了一下,用手搓了搓发烫的脸颊,颧骨上更是殷红了一片。
“辛迪回来了?”
小象看似平静,但他那放在桌子下的右手已经激动得微微颤栗,紧紧攥成圈头不轻易放开。
“嗯。”阿德莱德头垂下去低低答应了一声。垂下去一小撮流海,那台风来了都刮不乱的发型第一次有了一点点改变。
“你有什么打算?”小象问道。
“我也不知道,”阿德莱德转向小象苦笑了一声。眼睛朝上吹了吹流海,说道:“要不然你告诉我?”
“我?”
小象看着阿德莱德,阿德莱德醉眼朦胧的望着小象,烛光炙热,屋外雨加交。此情此景没有让小象心里衍生出浪漫的情愫。反而像是被雷电击中,在这火花四溢的瞬间有了灵感。并因此产生了无比坚定的想法。“你应该和安吉拉结婚,让辛迪帮助阿莲那回去克洛蒂城堡。”
“你和他们都一样?”阿德莱德无助的瞥了一眼小象后,将目光移开肯定的称道:“你和他们都一样!”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什么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难道没有阿莲那世界就不会和平了吗?没有了阿莲那魔兽就会出来横行霸道,没有了阿莲那,人类和精灵人就都要灭亡了吗?她不过是一个凡人,连巫术都不会。”
一下子说完这长串,阿德莱德累得忽忽的直喘气,那双眼睛则更是红得发紧。
“你说对了。”
“什么?”
“没错,如果没有了阿莲那可能世界真的会不和平魔兽会出来横行人类和精灵人可能都要灭亡。”
小象不带停顿的说完这句话后,便站来起来朝阿德莱德象征性的弓了弓身,带着一丝说不上来是清高还是冷漠的神情离开了餐厅。他要去找芬妮,他想只有芬妮才能唤醒阿莲那沉睡的记忆,他无论如何也要为了精灵人的未来做一些努力。
阿莲那并不知道现在有很多人在为她的事情忧心,也不知道阿德莱德为了她设想了很多种的可能,她只是在疑惑为何今天一直没有见到阿德莱德露面?她站在窗户边默立着,直到那细碎的雨丝划过她新制的衣裙上才皱皱眉将窗户关上。
她走到门口再一次将门打开,探出那带着期盼神色的脸庞,她没有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只好又朝门口的护卫兵笑笑吐了吐舌头,再把脑袋缩回来。
这是第一次,一整天阿德莱德都没有露面,她有些失落......还有些难过。
阿德莱德是她在城堡里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