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是傍晚时分,夕阳西斜,金色的光弥撒在马路的周围。
马车在克洛蒂城内穿行,越来越多熟悉的景物在阿莲那的视线中出现,让她恍若隔世。
马车没有行驶出多远,有一栋久为修葺的小木屋远远的映入阿莲那的眼帘。木屋的烟囱向外飘着浓烟,屋顶的角上悬挂着一串闪亮的饰物,还有一个中年农妇正在门口。农妇的脸上有种麻木的沧桑感,那无神的眼睛漫无目的扫过自己手中的杂物,却是迟迟没有动作。
“是琳达。”
琳达熟悉的身影让阿莲那的心感到一阵刺痛。她再也克制不住自已的情绪,在面纱的遮挡下,蓄积已久的泪水决堤而下。
阿德莱德一言不发,只是偶尔用余光扫一眼阿莲那。他此刻的沉默,给了阿莲那宣泄情绪的机会。
阿莲那抽搐着吞咽下泪水,克制着不要让自己哭出声来,隐忍的方式却让她更觉伤感。
————
安德的庄园到了,阿莲那在擦净泪水的那一刻,马车门再一次被打开。
有一种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再次震慑到了阿莲那的灵魂。
老森带着他们从北侧院落的门穿入庄园。关于这个院落,阿莲那有着刻骨的记忆。
就是在这个地方,她被宣判为不祥之人,并且在众目睽睽中,她还被灌下了毒性最强的红石子。从此以后,她有家不能回,只能隐性埋名,在乌托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
一想到这些,阿莲那便不自觉的攥紧拳头。如果没有面纱的遮盖,别人看到她的脸一定是被仇恨所扭曲,而变得狰狞苍白的一张脸。
老森并没有发现阿莲那的异常,一路上彬彬有礼,最后是直接将他们带到了一个饭厅。
饭厅内站着几个侍女模样的人,桌上已经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食物。
空气里飘着的香气,却勾不起阿莲那的食欲,她对面前这一切有种不自觉的抗拒。她的身体是僵硬和木讷的,也显得与旁人有些格格不入。
“二位旅途劳顿,还是先用餐吧。”老森恭敬的请他们坐下,脸上始终挂着冷硬的微笑。
阿德莱德拱手微微一笑,“客气了。”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眼里随之倾泻出丝丝的不屑。
“这位,她不把面纱摘下吗?这样如何用餐?”
老森望着阿莲那,眼里的锐利几乎要将她看穿。
“她只不过是我的徒弟,在乌托,她是没有资格和我们一起吃饭的。等见过安德,再给她单独准备一份食物吧。”
阿德莱德并不看向阿莲那,自顾自的捧起一杯透明的液体喝了一小口,他脸上的肌肉随之舒展开来。
老森见状,点点头,“那我们先吃吧,”
老神的视线狐疑的落在阿莲那的身上,又迅速弹开,脸上惯性的挤上一丝笑容,“请问令尊大人现在还好吗?”
“我父亲他很好,还请我问候安德老爷呢。只是不知安德老爷的身体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唉,”老森叹了一口气,将已到嘴边的食物放下,“安德老爷他身体每况愈下,如果不是没有办法,也不会麻烦您二位前来,不过你放心,安德老爷一旦痊愈,我们一定会重重酬谢的。”
“我们乌托并不缺少这些,只是......”阿德莱德顿了顿,面露难色,“这次来,有些事情我想和安德老爷亲自求证一下。”
“哦?”老森眼珠一转,身体的动作迟疑了下来。
“最近有些乌托人想要进克洛蒂城都十分的不易,据说是有人污蔑乌托,说是乌托人在克洛蒂城行凶,杀人无数。是否真的有此事?”
老森听闻,面部一僵,嘴角向上扯了扯,开口说道:“不瞒您说,我们是有苦衷的。斯坦利城对克洛蒂一直虎视眈眈,安德老爷已是颇为忍让的。只是斯坦利人野心极大,一直想要挑起事端。他们最怕的是乌托和克洛蒂城相互勾结,对自己不利,所以故意引起在外面放出了不少谣言,想要引起两个城堡的争端,我们也是担心受到牵连,才会让护卫兵多加盘查,禁止外人进城。”
阿德莱德挑了挑眉,端起桌上的一杯清水,一饮而尽。“这么说来,这些都是子虚乌有?”他的语气冷冷的。
“不仅如此,斯坦利人还囚禁了克洛蒂的百姓达十几年之久,这些年来,哪一天安德老爷不是在煎熬中度过,想尽办法要和他们讲和,谁知斯坦利人竟让我们和瑞摩斯的剑做为交换条件,你要知道瑞摩斯的剑并不在我们手里阿。”
老森皱着眉头也将面前杯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
“哐!”
杯子重击桌子,发出一声刺耳声响。老森随之面露痛苦神色。
“斯坦利人要我们给出一年的期限,否则就会杀了他们囚禁的族人,安德老爷这是急火攻心,就一病不起了。”
“一年的期限?!”
阿莲那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她的手颤抖了一下,竟将桌上的杯子打翻,杯子里的水漫湿了桌布和垂落到胸前的黑纱。
这个举动,吸引了老森的注意力,他的目光落在了阿莲那的身上,如一把利剑从阿莲那身上扫过。
“太过份了!”阿德莱德将手往桌子上猛的一拍,怒道:“斯坦利人真是太过份了,以后我有机会见到斯坦利城的堡主一定要替安德老爷好好理论一番,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的义愤填膺让阿莲那有些错愕,但随即马上明白过来,阿德莱德是想要将老森的注意力转移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