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郡王道:“天化十三年九月初四。先帝召三位大人问话,当时先帝是不是写了一道诏书?”
陆宝菱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完了,那个要命的诏书她还没有找到,难道已经落入了诚郡王手里?
陆万林和徐宗政都没有说话,裴太爷道:“的确是有一道诏书。”
诚郡王道:“那诏书上写了什么?”
裴太爷看了一眼陆万林:“老臣年纪大了,记得不甚清楚,还是请陆大人来说吧。”
众人的目光都锁到了陆万林身上,陆万林微微颔首:“是有那么一道诏书,当初诚郡王才只有九岁。书念得好,先帝知道了很高兴,便亲笔写下了一道立太子的诏书。将诚郡王立为太子。”
众人又是一片哗然。
诚郡王道:“那请问陆大人,那诏书如今在何处?”
陆万林声音越发低沉:“当时,老臣和徐大人,裴大人都觉得不妥当,劝先帝把诏书毁去。可先帝却执意留下,但是并没有盖上玉玺,只是一时玩笑之作,后来先帝驾崩,那诏书也不知所踪。”
诚郡王道:“我当时只有九岁,是庶妃之子。可皇上已经满二十岁,又是中宫嫡出,为什么先帝要废长立幼?废嫡立庶?三位大人可明白?”
陆万林摇头:“老臣不知。”
徐宗政也道:“子凭母贵。大约是先帝偏爱云太妃的缘故。”
裴太爷没有说话。
诚郡王却走到他面前,躬身道:“裴大人是三朝元老,又是先帝近臣,裴大人,请您一定要主持公道。”
裴太爷慢悠悠道:“真相究竟如何老臣的确不知道。只是有所耳闻,皇上乃先帝嫡长子。却不受宠爱,实在让人费解,便有传言道,皇上并非先帝亲生,所以先帝不喜。”
“一派胡言。”端王爷怒道。
他站起来向诚郡王走去,一脚将其踹翻在地:“孽障,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心里明白,我告诉你,皇上的确为先帝亲生,这种混淆皇室血脉的大事先帝怎么会轻率,若皇上真的不是先帝亲生,先帝是绝不会把皇位传给他的,既然传给了他,他就是先帝亲生。”
诚郡王倒在地上,眼神里满是愤恨:“皇叔偏心,明明我才是你的侄儿,坐在那皇位上头的,明明并非你的侄子,你为什么如此偏袒?”
端王爷气的指着他,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裴太爷道:“王爷不必恼火,只是谣传罢了,若是没有真凭实据,自然不能说皇上非先帝亲生。”
端王爷怒斥道:“你少在这儿添油加醋,这是皇家家事,何须你一个臣子多嘴。”
诚郡王爬了起来,一字一句道:“皇叔以为我没有证据么?皇叔以为我是胡说么?先帝年轻时候也是中宫嫡子,却因为太宗皇帝偏爱皇叔母妃淑贵妃的缘故,和赵皇后一样受了冷落,一个是中宫皇后,一个是嫡长子,却受尽了冷眼嘲笑,后来,先帝娶妻,便是太后,太后也久无所出,这更让太宗皇帝不喜,皇叔两岁的时候,太宗皇帝便想改立太子,结果这个时候,太后便突然有了身孕,一举得男,稳固了地位,使太宗皇帝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这样的巧合,不蹊跷么?”
“若皇上真是先帝亲生,因为皇上的出生使得先帝保住了太子之位,先帝应该十分宠爱皇上才是,为何却在后来弃如敝履?这不蹊跷么?母妃当时初入宫便十分受宠,也对这件事十分奇怪,她命人暗中调查,这才发现皇上并非先帝亲生,先帝仁慈,自己年轻时和赵皇后受尽了冷眼,便不忍心皇上和太后也如此,便没有张扬这件事,事实上,当时太后并未有孕,说是养胎,实为避人耳目,直到足月之时,才从宫外找了一个婴儿代替。”
偌大的宫殿里只有诚郡王的声音在回响,无论是太后还是皇上,都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而端王爷,也从刚开始的愤然,变得沉默起来,众人不禁心里猜测,难道诚郡王所说都是实话?
皇上,真的非先帝亲生?
徐宗政开口问道:“诚郡王可有证据?”
诚郡王道:“自然有证据。”
他环视了大殿一周,朝角落里指去:“他就是证据。”
众人回头,却发现角落里站着的人是,陈毅宁。
陈毅宁缓缓走到了大殿中央,跪了下来。
诚郡王冷笑道:“当初这招偷梁换柱,是何家人主谋,太后的母亲,何家太夫人在乡间找了一位有身孕的妇人,那妇人叫林二娘,何太夫人将林二娘安置在了大恩寺,等到林二娘生下孩子,何太夫人将孩子抱走,然后便杀人灭口,林二娘惨遭毒手,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她还有一个从小失散的妹妹林三娘,被卖到了镇国公府陈家做丫鬟,后来又做了镇国公的妾侍,她们姐妹相认,林二娘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妹妹,林三娘一直提心吊胆,得知林二娘去世后,才知道事关重大,把这个秘密隐藏起来,陈毅宁是林三娘的儿子,自然也知道内情。”
皇上看向了陈毅宁:“事情是不是像他说的那样?”
陈毅宁抬头,看了一眼诚郡王,缓缓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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