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时苒伸手摸着身边孩子的头,“小丫老师告诉你啊,人开心和伤心的时候,都会流泪。只不过呢,只有开心到极点的时候,眼泪才会出来。”
小丫这孩子,生长在单亲家庭里。家里只有爸爸一个人,妈妈当初生他的时候难缠,那时候,这里的条件极差,路不好走,送不到大医院,抱住孩子,自己却没了。
于时苒见她可怜一直带在身边的,每当她想爸爸的时候,才把她送回家。
“这样啊。”
“嗯!”于时苒用力点头,“好了,现在,我们开始吃午饭,午饭过后,大家一起唱我们的班歌好不好?”
二十来个孩子立刻变得欢欣鼓舞。
他们的饭盒子里,放的都是红薯,只有少量她特地从镇上买回来的榨菜,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吃得很香,很开心。
饭后,他们自动按照高矮个字,女生前男生后站成排,开始唱歌。
他们似乎天生就充满向往美好的力量,学班歌很快,唱的整齐又动听。
阳光下,每一个孩子的脸上都洋溢着对《明天会更好》的向往。看到他们的笑容,于时苒终于眉目舒展,也跟着他们一起唱了起来。
歌声似乎飘了很远,在微微的风中飘了很久,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也是他们这个年纪的时候,笑得多么开心,过得多么快乐。
她知道,这世上,一定还有更多的孩子,或许根本就比不上他们,能够吃上白薯榨菜。或许,还有些孩子,生活在残酷的厮杀里,生活在生死的边缘线上……正因为如此,才更应该对此刻的一切,怀抱一颗感恩的心,更应该相信明天总会比今天更好……
这些孩子们在用笑脸告诉她,希望就埋藏在,每一颗懵懂的心灵深处,终有一天会成长开花。
放学的时候,于时苒带着小丫把孩子们送到学校门口,看着他们消失在小路上上,才蹲下来问小丫,“明天后天都不上课,小丫要不要回家看看爸爸?”
小丫微微低着头,瑟缩了一下,“小丫想和老师在一起。”
于时苒一笑,“我们一周有五天都形影不离,如果小丫不回家看爸爸的话,爸爸会不放心哦。老师送你回去好不好?”
比起其他孩子,小丫年纪偏小,才五岁,而家里离学校也是最远的,走回去要一个半小时。
小丫点头,却有些不情愿,但于时苒只以为她是小孩子,和自己相处的时间比较长,一时舍不得,也就没在意。
于时苒把小丫送回村子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不过,这里地处亚热带,常年温度偏高,天黑得也不是那么早。
她算了算回学校的时间也不会太迟。可是,她没想到,送小丫回去,小丫的父亲不在家。门没锁,院子里破破烂烂的,一副长时间都没人收拾的样子。
进了屋,屋子里吃过饭的饭菜碗都没收拾,几个苍蝇围着碗边飞来飞去。
于时苒看得皱眉,忍不住问小丫,“你爸爸,一直都这样么?”
小丫人小,长得却很漂亮,也很乖巧,听于时苒这么问,点了点头,“以前没去上学的时候,爸爸一直都是早出晚归的。他说地里很多活要忙,让我自己吃东西。然后洗碗抹桌子。我怕把碗打坏,所以,总是很慢。”
于时苒听得心酸,对小丫的怜爱又多了几分,就打算着等小丫的父亲回来,然后好好谈谈。
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七点,太阳已经落山了。
她自认也不是特别怕走夜路的人,只是有了在任以秦庄园出逃的经历,她对走夜路多少都有些抵触,每次自己走在黑漆漆的路上,脑子里都会闪过自己和父亲黑灯瞎火在树林里逃窜的情景。
七点过一刻的时候,院子外传来说话的声音,“快点快点儿,哎哟,这是造什么孽,你们都小心点儿。怎么会摔成这样。”
“这样下去不行,得先找老王过来给他止血!”
于时苒赶紧领着小丫迎出去。
村民见她都是一愣,于时苒赶紧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于时苒,是小丫的老师。”
村民这才点头回应。
“这是怎么回事?”
四个村民架着小丫的父亲回来了,而小丫的父亲,库管上全都是血。
“哎,我们是几个一起打石头,打石头懂么?就是把山上的石头用凿子造成块儿做建材用,可不知道怎么上面滚了石头下来,正好砸在老沈腿上!”
小丫的父亲已经疼得昏死过去,血顺着他们走过的地方流了一路。
于时苒一听,就知道事情不好,要是被这么一砸,那势必是粉碎性骨折了,他们不送医院,居然往家里送!
“怎么不送医院,快送医院啊,再这么下去,就算不被疼死,也要失血过多而死了!”
几个村民一听说送医院,都犯了难,“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这儿的条件,连饭都吃不起,哪儿看得起病,再说,你也看见他们家这条件了。”
“钱的事你们先别管,现在先想办法把人送医院去,不然的话,会出人命!”
几个村民听她这么说,再看看小丫还那么小,到底不忍心,找了骡子套上车往镇上的医院赶。
于时苒这时才发觉,没有大城市那种四通八达的路,没有便捷的交通真的很要命。
小丫被父亲的情况吓到了,晚上一个劲儿地哭,于时苒好不容易把她给哄着睡着了,才放到镇上医院的小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