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南铭眼角又挑得高了些,却还是满脸笑意,“我?你不必知道。”
这话多少让人觉得难堪,即使是张亦也不由得愣了一下,但他还是很礼貌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么,我先走了。”
张亦离开,裴南铭脸上的笑容立刻没了踪影,几乎可以算得上阴霾地退开.房门,而下一刻映入视线的人,更是让他额头青筋乱跳。好在他脸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已经被他练得操控自如,即使他满心的怒火,可脸上依然笑容完美到无可挑剔。
“稀客,真是稀客,想不到你的消息还真的很灵通。”
裴南铭正说着,那边顾池确已经一拳头挥过来,直打裴南铭的脸。
裴南铭的反应绝对迅速,头微微一侧,顾池的拳头,擦着裴南铭耳边过去。
一拳头没打着,顾池还要再来,裴南铭却已经伸手抓住顾池的手腕,“我警告你,如果你真想让她日子好过些,以后就给我离她远点儿,不然,我保证,这次她割腕,下次她就会跳楼!”
顾池怒火中烧,“你这*!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
“哪里对不起我?这些你有必要知道么?”
顾池本来就比裴南铭瘦削,在力道上自然略逊一筹,这时被裴南铭抓了手腕,便换了另一只手攻击。
“你信不信我告你?!”
裴南铭眼睛微眯,看着他扬起手,这次却没制止,“你要告我,是么?尽管告好了,你说到最后,难堪的到底是我还是她?还有,你这拳头尽管砸下来,我保证,加倍转到她身上。”
顾池闻言,忽然失了力气似的垂下去。
裴南铭也松开他,笑得从容不迫,“你最好想清楚到底能为她做什么,我还是那句话,要想她的日子过得舒坦,以后就离她远点儿。现在她需要好好休息,我劝你还是别在这儿闹了,要是吵醒她,可就不好了。”
此刻,在顾池的眼里,裴南铭的笑容是如此扎眼。
一个衣冠楚楚,面目英俊气质斯文的男人,一眼看去,任谁都不会相信他裴南铭会做出将一个女人逼迫到割腕的事情,然而,他确确实实就做出来。
“衣冠*!”
论沉着论心计,顾池到底不如裴南铭老辣,这次,一拳头打出去,干脆而毫不迟疑。
裴南铭被他一拳头打在左脸上,唇角被打裂,血迹顺着嘴角流下来。
裴南铭慢条斯理地蹭了蹭嘴角的血,垂下眼皮看了看手背上的血迹,“本来这里是医院,我不想和你计较,但是你实在太欠揍了!”话一说完,他立刻还回一拳头,速度之快,力度之狠,让人瞠目。
顾池闪躲不及,到底是挨上了。
“我早就对你说过,离她远点儿,她的日子就会好过些,是你不听劝告,一次次纠缠。上次你送我一拳头,我忍了,这次,你蹬鼻子上脸,故技重施。你以为,我当真不敢拿你怎么样,是不是?!”
裴南铭心情本来就糟糕透顶,正愁找不找人发泄,顾池出现,又挑衅他,他的愤怒全都朝顾池发泄出来。
顾池正想还裴南铭颜色,阮希突然皱眉,很难受地*了一声,身体微微动了动,然后大片眼泪顺着眼角淌下来。
顾池回头看见阮希这样,心口像给人狠狠划了一刀,苦痛纠结,不堪言说。
裴南铭突然打开房门,做了个送客的姿势“这里不欢迎你,如果你还觉得没打够的话,我随时奉陪,但是今天这个时间地点,都不合适,请你马上滚!”
顾池心中也怒,可顾及到这里是医院,又怕吵到阮希,只能担忧地看了眼依然昏迷的阮希,然后扭头警告裴南铭,“如果你敢在对她不好,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裴南铭抱着胳膊靠在门上,虽然嘴角淤青破裂,但此时的气质反而多了几分狂野不羁的味道,极容易让女人赏心悦目到尖叫的那种。
“是么?那么咱们走着瞧,我很想知道你怎么个不放过我。靠阮东钰么?那么,你还是乖乖听他的话,去照顾安雅吧。对了,下周的晚会,我们还会再见的,到时候,她也会参加!”
裴南铭看了面色惨白憔悴的阮希一眼,扬着眉骨对顾池说。
顾池再次火气上冲,“你这*,她还在生病!”
裴南铭还没开口,正好来给阮希换点滴的护士却冷着嗓音开口了,“先生请保持安静,病人需要静养。”
顾池生生把火气压下去,恶狠狠地瞪着裴南铭却也无可奈何。
裴南铭坐在阮希的病*边上,后背靠在皮椅里,静静地凝视着阮希昏迷的样子。
惨白,本就不大的脸蛋此时更是消瘦,下巴尖尖的,就像个形状优美的桃胡。无数个夜里,在她累得昏睡后悄悄凝视她的睡颜,几乎每次她的眼角都挂着泪。
没错,他和她在一起,他从来没让她快活过,她快活了,他的折磨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喜欢她的眼泪,因为她的眼泪总能让他感受到自虐的块感,明明哭的是她,痛苦的是她,折磨的也是她,可最痛的却是他。
他是如此痛恨自己为她感到心疼,然而越是痛恨越是不能自抑,越是不能自抑就越是要靠折磨她来麻痹自己,如此恶性循环,折磨她,自己却痛苦渐渐的就成了一种习惯。
戒不掉的习惯。
他不能说爱,外界条件不允许是次要,因为只要他想做就没人能阻止,主要的还是他过不去自己心底那道坎儿。
为什么自己成了最痛